乾隆真以为她哭大发了他顿了顿道
“罢了罢了,朕带你去就是,莫要再哭了”
却见皇后扭过头来,笑眼盈盈
“皇上是天子,说的话是不能不算数的”
乾隆无奈叹气道
“朕只怕舟车劳顿,你怀着孕辛苦”
皇后挽上他的胳膊道
“不会的,她很乖很听话”
乾隆闻言大手覆上她圆滚的肚子道
“真的吗?朕可是听说她扰的你寝食难安”
太医院脉案呈上来,皇后月份渐大,夜间失眠多梦,用膳减少。这都是乾隆所挂心的事情。
皇后点点头眼睛咕噜噜转
“只要和阿玛在一起,她就乖的很了”
乾隆哭笑不得,他取出折扇来打开为皇后祛热,被皇后拂了
“这是在御花园,您是万岁爷,这样不妥”
乾隆将皇后往怀里拽了拽,折扇扫在胸前,也为皇后打了风,他笑道
“这样可好?”
皇后脸红红的,听见乾隆在耳边低声道
“朕这些日子与景娴甚少亲近,真是想你想的紧……朕一个人,长夜漫漫,孤枕难眠……”
灼热的呼吸打到耳边,皇后觉得更加滚烫
她心里是感激他的,这些日子他虽守着规矩不留宿景仁宫,可也很少宣人侍寝,只去纯贵妃处看了看,他心里有自己,皇后是感激的,他待自己是掏了真心的,只是这份心,不能太过明显,念及此,她轻轻推了推乾隆,柔声道
“我……也是想你的”
乾隆眸子亮如星子,望着皇后白嫩的能掐出水来的耳垂,作势要咬上去,皇后连忙退了退,将头低到他胸口处道
“这不是宫里,还有……”
皇后目光望见远处被容嬷嬷抱来的永基道
“还有孩子在呢!不正经”
乾隆悻悻的摸了摸鼻子,永基已经勉强会走路了,乾隆一把接过他,放在怀里逗弄。永基生性聪明,用乾隆的话来说是一点也不像皇后。如今已经会叫阿玛了,只是还不会叫额娘,皇后为此很是愤愤不平。
乾隆启程去河北承德避暑山庄,六月初至承德。
乾隆居住在勤政殿。皇后居住在永恬居。
御驾到了承德,却是连续几日的倾盆大雨,黄河一地水灾泛滥,和亲王刚送和敬公主成亲回宫,就被安排去治理水灾。
太后住在松鹤斋,皇后为免太后训斥,近日常在她身侧侍候。
外头风吹雨打,她一时也回不了宫去,令妃也在太后这,她看向外头的雨笑道
“真是来避暑的,咱们一到了这儿,就下了这样大的雨”
太后却叹了口气
“咱们这儿倒是凉快了,只是弘昼还要一人远去那地方受苦”
令妃看了一眼皇后,后者正百无聊赖的摆弄着手帕,令妃笑道
“皇上重用和亲王呢”
皇后闻言嘲讽的扯起嘴角,哪里是什么重用,送和敬公主出嫁,又去黄河治理水患,哪一点不是远离京都的重任,乾隆的不放心,皇后心下十分了然,弘昼做好了也没有功劳,做错了反倒惹祸上身。
太后今日与她也说了一下午的话,只觉得身子乏累
“哀家乏了,要去歇着了,你们先在此地吧,雨停了再走”
皇后便扶着玉琈站起身来
“臣妾遵旨”
太后看了她一眼不放心嘱咐道
“皇后身子重,晚些时候传了轿撵再回去”
皇后微微笑了笑
“臣妾明白”
太后被崔嬷嬷扶着去寝殿歇息了,只剩下她和令妃两人,令妃此刻看到皇后就堵心,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让乾隆带着她也来了承德。
皇后觉得屋子里闷极了,开口道
“这雨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停”
令妃点头道
“是呀,这样大的雨,和亲王在黄河,怕是好一阵子回不来呢”
皇后点了点头不语,关于弘昼的事,她在宫中不敢多言半句,以免招来非议。
令妃转了转眼睛
“臣妾听闻呀,这苦差本是轮不到和亲王去的,只是镇平将军该带军去平理水患,那还有许多暴徒呢”
皇后摇了摇头无奈道
“将军自然也会去的”
令妃却低声道
“那可不一定了,前些日子,京都城出了件大事,镇平将军的夫人呀,投了井死了,现在将军府正在处理丧事呢,这样的暑天,丧礼只能加快办了”
皇后闻言一惊,这是她心中悬着的一根绳子,如今被令妃腾的一下剪断。她顿了顿道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令妃的消息不知怎么总是比她的灵通些
“臣妾也是才听闻了,就这几日吧,夫人好像还是娘娘同族的亲戚呢”
皇后点了点头,神思恍惚
“是……”
皇后自小进宫,与族中其他人氏很少来往,阿玛去世后,嫡亲的叔父和大伯都远离了京都,旁系的人,皇后一个也不识得。只是这位同族的妹妹,在与镇平将军大婚后皇后曾经见过一面。二人感情甚笃。如今却母丧子亡。不禁令人扼腕
令妃叹了口气道
“那夫人的病原已经好全了的,只是府中议论纷纷,说她生下的儿子是灾星,也妨碍了将军,她呀,一下子想不开就投了井了”
皇后的手指捏紧了椅子的把手,指关节都泛白起来。
“人言可畏,这样的家奴,全该处死”
令妃也点了点头
外头雨渐渐小了,只是还滴滴答答下不干净。皇后扶着玉琈站起身道
“既是人言可畏,身为后宫妃嫔,妹妹不应再议论夫人的事,死者为大”
令妃站起身来弯腰行礼
“臣妾明白”
皇后看了她一眼扭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