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兮心翼翼的道歉还在继续。
语气,愧疚而自责,不安而忐忑。
那随着话语断断续续落出,而不断轻颤的睫羽,黛青色的血管,愈发刺眼。
当年爷爷的手,也是如此。
脆弱而好似不堪一击。
云起的心,好似被什么东西轻轻扎了一下,有点刺痛,又有点轻缓。
如是遇见路过的细蚊,不经意被咬了一口。
不算疼,不算痒,就只是缓痛了一会。
却触感细腻。
耳边那些因心里极度难受,十分自责,无法面对她,而声线逐渐变的字眼。
在那刻,突然被盗号大。
即便许兮低着头,即便半侧的发丝遮了眼,即便浓密而纤长的睫羽还在不安地轻颤。
云起却仿佛透过了这所有表象,看到了许兮心里那颗比表面,更卑微,更难受,更压抑,更无法原谅自我的,已然在故作坚强中,渐近破裂,分崩离析的心。
此前,它是多么的坚固,多么的不可摧毁,多么的剔透玲珑。
即使是偶尔有人,试图从外面来挑拨亦或欺辱它护着的人,即便它力量微,不能立即反击,也必定会挥出一爪子予以示威。
从前,多么可爱,多么惹人喜爱啊。
即使是,在医院里动着风险极大的手术,看着来往虚伪寒暄的亲戚,瞧着各侧路过的病人或出院或离去或转院,甚至突兀消失……大家的唏嘘,亲饶倒吸声,医生护士们的无奈……它,好似还是在无端成长,依旧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