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忽然就想到了某次跟伯散步时,伯过的一句话,那时候云起因为刚转到梧溪有很多不适,特别是跟堂弟两饶矛盾,那次更是闹得不可开交。
姑姑虽嘴上堂弟,但心里却还是更心疼堂弟,私底下悄悄地跟堂弟自己,却被去上厕所的自己不经意听到了。
云起有些难受,就自个儿跑去了伯家,跟伯去散步,一股脑地也把心里的委屈捣了出来。
伯是在所有梧溪里的亲戚里,云起觉得他是最懂和理解自己的。
那次完后,伯跟她聊了很多,关于姑姑、堂弟的性格,姑姑家的情况,云起自己家的情况,亲人们都如何看待的情况,都做了个分析给云起听。
后面,还特意了一句,哪怕云起并未提到她敏感的自尊心和突如其来的自卑,但显然伯是感觉到了。
“云起,你不必自卑,你身上有很多自己的发光点。至于家境,至于未来,这些都是可以改变的。谁家祖上翻上几代,不都是农民出身?这些都是一时的,只要你肯努力,好好学习,这些东西,未来你都可以改变。你堂弟也只不过就是出身比你幸运些,但其他的磨砺,显然都不如你。这是他的幸运,也是他的不幸。”
云起突然觉得鼻头一酸,眼泪又不自觉流了下来。
云起放下书,心地跨过奶奶的身子,轻带上门,一关上卫生间的门,打开水龙头,眼里的泪珠就如断线的珍珠般,不要钱的拼命往下落。
云起蹲在地上,脸埋进胳膊里,肩膀一抖一抖,难受的嚎哭与激荡的水流声,搅拌在一起,仿如争先比斗的电闪雷鸣,分不清到底谁先谁后,谁猛谁更烈。
只是肆意地宣泄,孜然洗礼了一番云起的脸,湿哒哒的睫羽皱巴巴地黏糊在卧蚕下。
唯有眼角微润的淡红,更为透亮清澈的双眸,已然吮吸的鼻子和咬得有些泛白的唇角,才证明了这个女孩刚刚哭过。
撩起一大把水,直扑脸面,凛冽的寒意有如利齿,打在脸上,疼在皮骨,冷在心头。
收拾好一会,又寻着卫生间里的脚凳坐,双眼紧紧盯着旧白掺杂已然失了原色的半自动洗衣机。
盯在那,焦距重心却不知跑到了哪。
神情涣散,面目空洞,双手肘在腿上,掌心齐撑着下巴,泛淡的白光被头发、物什阻挡,落在她身上,只剩一圈零星的光晕。
随风晃晃荡荡,眸里的光也明明灭灭,看不真牵
鬓角黏着微湿的发丝,已然分不清是被泪水打湿的,还是被清水扑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