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宫中百花开时,我都会想着,春天又来了。而后再看,这宫中百花哪时不是这般娇盛,不过是四季一个春罢了。
我外出去寻夏,秋、冬,却发现天无百花几乎相差无异,也只是分着高贵凡贱而已,心中落空。
昨夜闲谈梦落花,径入书香女儿家。
我心中又怀了期待,我看见了四季,我看见了花开花谢,花谢花开;我能感觉到四季在变,春微暖夏微凉,秋清爽冬淒寒……在这里,在女儿红。
——君子奕
“奕公子,奕公子?”
“该起身了。女儿红从不留男子过夜,你算是破了例,也是仅此一次的。”
“一阳姐等会看见你,就不大妙了。奕公子?”
“嗯?”,躺椅上的男子缓缓睁眼,身上一副慵懒华贵姿态。
“这是?呀!真是不好意思,昨晚不知怎么竟在这睡着了。”
君子奕看着面前如花似玉的姑娘,带着歉意,笑眼说道:“云溪,我这是破了馆里的规矩,那红一阳……可是会罚你?”
话一落,“吱”,扶琴玉阑的推门打开。门外一女子,穿的是素雅端庄之服,一身气派却是大气凌厉的。
“是要罚的。不过,要罚的不止她,还有你。”
君子奕尴尬笑笑:啊,真是,不愧是红一阳,连本王都要不妙了。
“嗒嗒嗒……”红一阳走下一楼来,君子奕尾随其后。
“红姐,一阳姐,红妹妹?不要这样绝情吧……你这罚得是不是有点重?一阳妹妹人美心善,那罚就算了吧,本公子会好好悔改的。”君子奕一脸谄媚,像是个做错了事在求饶的孩子。
听着岐王君子奕的哀求,红一阳依然面无异色,不紧不慢的移步下楼。
“女儿红的规矩,破了,就是要罚。若是往常,奕公子此时正被打着出这馆门。可现在,不过是禁你三个月不踏进我这馆子,又怎的?把你给憋屈了?”
红一阳顿了下脚步,侧过脸对着君子奕道:“跟着我做甚,这么迫不及待的就要走?也无防,那我就顺带送送奕公子。”话完,红一阳不再理旁边有些气馁的君子弈,步态大方地继续走着。
红一阳啊红一阳,连本王的面子都不给。
一楼的喻文阁,不知哪位姑娘舞弄着琵琶,一曲江湖寄远,牵肠回转,荡气悠扬。
君子奕心中触动,悠然的迈步走着,又是往常的俊雅潇洒奕公子。
“师父,这门前为什么栽的是梨花树?”
“想栽什么栽什么,干你什么事!问为师,为师怎么知道,干为师什么事。”
“是是是。我只是想着,这门前梨花会不会有着某些涵义。”
梨花如雪,洒落一地,汝花三人立在女儿红门外,看看满树梨花,又看看眼前开敞的红门,却是谁也不上前一步。
过往的路人都用怪异的眼神瞧着三人,觉得莫名其妙。
“师父,我们这是……为什么站在门口啊?不进去吗?这样很像三个傻子……”
夏天不答,与一旁的沐春风都沉默着。
汝花觉得无趣,斜挑眉眼,看着旁边二人,想看出个缘由。
沐春风面上平静,内心其实纠结着。家有训,亲有嘱:天地有正,吾正身,吾正行、吾正学、吾正心;严律已身,戒世俗病,勿妄移,勿妄行。世俗病世俗病,去那烟花杨柳地,就是世俗病吗?若身正,为何不可去?若身正,又怎么会是犯病?
夏天原地不动,其实只是感觉不自在。他觉得进去了会给里面的姑娘家带麻烦,两双贼眼在暗处盯着他们,不免也会盯着女儿红,真是……麻烦。
汝花看着夏天,似乎想到了什么。
唉,肯定是师父怕钱花太多,来的时候潇洒,到门口了又顾忌起来。很少见师父这个样子………
在此时,红一阳送君子奕出来门口,但见门外三人站成一线,愣愣呆呆的,嘴角莫名牵出了一份笑意。
“小奕,就送你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