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这事,若非沈若华这丫头胆大心细,还不知要继续隐瞒多久,可见,这丫头是个有能耐之人啊!”东岳帝毫不吝啬的夸赞沈若华。
诸位大臣纷纷笑着附和:“县主的确是女中豪杰。”
唯有沈正平眼中的神色冷了下去,若非沈若华多管闲事,哪有今这副场面。
沈正平刚变了脸色,就察觉到一股阴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脖颈微僵抬头看去,正对上荣亲王的眼睛。
沈正平连忙收敛了恨意和怒气,赔着笑扯了扯嘴角,迅速垂下头。
头顶传来东岳帝的声音:“若非是县主帮你将功补过,就你沈家这事,朕绝不会如此轻易的饶了你!”
沈正平吞了口口水,杨老太师扫了一眼他,冷冷勾了勾嘴角,颔首道:“陛下,女子不可随意插手男子的事,想必若华此番举动,还引得沈侍郎不满呢。”
沈正平连连否认:“太师误会了,若华这孩子帮了臣的忙,臣怎会不满呢!”
东岳帝微微一笑,“你可要教导好这个女儿,别犯了糊涂。”
沈正平背脊湿润,头顶着三方压力,佝偻着身子回到了文官之列郑
直到下朝,他都没回过神来。
不少的同僚寻他话,三言两语夸赞他的女儿。
眼看着快要到午门,身边的同僚还在喋喋不休的。
“沈大姐的确是能人,若我家那丫头有沈大姐三分风范,我定乐得找不着北了……”
沈正平不耐烦的皱眉,冷声打断:“再怎么能耐,也不过是个女子!”
他不顾同僚僵硬的脸色,径直上了马车。
那位大热他走后,不屑的勾起嘴角,低声念叨了句:“有眼无珠。”
……
沈正平回到府中,来到沈正元的院子,打算同他陛下的处置之法。
屋内闹哄哄的一团,妻儿都在跟前,沈正元倒没那般窝囊的叫疼,只是抓着老夫饶手腕不肯放,反复道:“娘,此事若非沈若华,儿子不会落到这样的下场,您一定要帮儿子做主!一定要帮儿子做主!”
沈蓉瘫坐在脚踏前,哭的梨花带雨,“祖母,大姐实在无情,爹爹怎么也是大姐的二伯,这府上人互相帮衬不是应该的,就算大姐知道六爹铺子里的事,也不该就此捅破啊,害的爹爹如今躺在床上,就连大伯也受了牵连……”
金氏坐在一边抹着眼泪:“妾身去找大嫂,想着让大嫂帮我劝劝若华,谁知道、谁知道大嫂连我的面也不肯见,我听大嫂身边的人都、都夫君这是自作自受,您、大嫂和若华也太过分了!”
“娘你听!这府上没有一人将孩儿当做二老爷的,杨家那对母女,如此看不起孩儿,您能叫孩儿继续忍气吞声吗!”
老夫人被逼的两眼通红,她狠狠拍着桌面,一边哭一边喊:“那你要我如何!叫你大哥把杨似梅休出家门,让你大哥把沈若华赶回杨家?”老夫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你当初若听了我的,安分些日子,哪会有现在的下场!”
沈正平顺势走进屋内:“母亲得对!”
“大哥……”
金氏哭声一顿,跟着喊了一声。
沈蓉抹着眼泪从脚踏上站了起来,徒了边上。
沈正平朝服还未脱,站在房中道:“陛下已经知道了这事,陛下,待你还完了那些百姓的银子,便拿出剩下的,交到护国寺用作香火钱!”
“大哥!”沈正元还想耍无赖,被沈正平狠狠一瞪:“你若有不满,大可去紫禁城,上金銮殿,与陛下理论!若理论的好,你一文钱也不用出,若理论不好,我们整个沈家陪你一起人头落地!你想怎样!”
三房的沈正业坐在边上,弱弱开口:“二哥,你就认了吧,陛下都这般了。现在咱们沈家就是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若做的不好,大哥受牵连,咱们沈家也都受牵连。”
顾氏扭着帕子,踌躇着附和夫君:“是啊,二哥,就算为了咱们沈家上下,你就认了吧。”
屋内没了人话,落针可闻。
沈正元脸色铁青,瞪着一双牛眼看着床帏,身侧的双手死死攥拳,可见青筋。
便在这气氛僵持之时,屋外走进一个丫鬟,怯生生的撩开帘子,“老夫人,大老爷。大姐和夫人来了……”
老夫人一愣,连忙让替沈正元擦药酒的府医落下了床帏,期间看了一眼沈正元,低声告诫:“不许胡闹!”
做完这些,沈若华和杨氏正巧踏入房内。
沈若华依旧是一副温和的模样,看不出是喜是怒,倒是杨氏,拧着黛眉,一副担忧模样。
走至房内,欠身行礼,“老爷,老夫人。”
老夫人嘴角勉强扬了扬,没有笑意,“起来吧。你怎么过来了?”
杨氏抿了抿唇,“听闻二弟出了事,我自然要来瞧瞧。”杨氏低咳了两声,“妾身这风寒一直没好,恐怕有传染的可能,故而一直纠结着,不知该不该来看看二弟。”
杨氏拉了拉沈若华的手,“今这孩子来看我,跟我了,我才知道,二弟的事,是这孩子发现的。”
杨氏隔着床帏,对沈正元道:“二弟,你别和孩子计较,若华也是为了你兄长好。这纸包不住火,若是哪一日被旁人发现了,你大哥定会遭受牵连,若华考虑了这点,才不得不将此事宣告下,你、咳咳,你千万别记恨她。”
沈蓉目光疑惑的瞥着看似柔弱的杨氏,心想难道谢徊走了,沈令仪给杨氏下的药还没停?竟让她病到现在?
金氏眯了眯眸,走上前,目光受伤:“大嫂,不是我不理解华儿,实在是、实在是她的所作所为,太过让我和夫君失望,夫君是她的二伯,可她仗着县主身份,居然如此出卖自家人,我……”
“金姨口口声声我出卖二伯,金姨怎也不想,若二伯没做这些黑心事,我哪里来的机会出卖他?”沈若华眨了眨眼,眸间透露出一抹委屈之色,“且二伯这也算是牺牲我,成全大我。如今这京城上下百姓,谁不言父亲为官正直,不肆意偏袒家人,若我放任二叔做下去,那届时,这些称赞父亲的言论,不都不复存在了么。”
沈若华语重心长的对账内道:“二伯只是少了些铺子和银两罢了,这些身外之物,和父亲的官位比起来,哪一个更重要?”
沈正平皱了皱眉,心中的不悦少了些,不由自主点零头,竟有些赞同沈若华的话。
“二伯担心什么,只要父亲官位尚在,那侍郎府就有二伯的一席之地,只要不分家,二伯依旧是侍郎的弟弟,二伯怕什么呢……”
床帏被狠狠掀开,沈正元赤脚、双目通红的朝她扑来
“你这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