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岳帝手抬了抬,站在下首的侍女上前,将桌上的琴收了起来,站在拓跋心身侧,示意她随自己下去。
拓跋心咬了咬口中软肉,不忿的瞪了一眼霍孤,目光犀利的搜罗到台下不远的沈若华,“上次在荣亲王府外撞见姑娘,王爷姑娘是王爷的徒弟。听闻王爷曾在三年前出征时弹奏一曲闻名下的战曲,不知姑娘可承了王爷精湛的琴技?”
沈若华弯起嘴角,不疾不徐的从人群中站起,“公主是何意?”
拓跋心挑了挑眉,“自然是想讨教一番,本公主擅长诸多战曲,只是听闻东岳女子只会弹些里气的俗调子,便想问问,身为王爷之徒的你,可是与旁人不同。”
霍孤转杯子的手一顿,眸色稍抬往身侧瞥了一眼,沈若华微微一笑,镇定自若:“那臣女自然不会丢王爷的脸。”
沈若华转身面对东岳帝,不卑不亢道:“恳请皇上允许臣女替北漠诸位使臣,奏一曲东岳战曲将军令”
满座赴宴之人,除却知道内情的,纷纷哗然。
饶是拓跋心也愣了,没想到沈若华真的敢接这个话茬。
她是大漠的公主,舞刀弄枪是常有的事,故而她在战曲方面才比旁人厉害。
可这个女子,身姿温软又柔和,怎能弹得出那气势汹汹的战曲!若弹得软绵绵,岂不贻笑大方?
沈若华此话一出,最吃惊的可谓是沈蓉和金氏。
她二人对视一眼,纷纷瞧见了对方眼底的惊恐之色。
沈蓉知道,她昨日的准备大约是用不上了。
将军令她用完整的琴都弹不出,何况是断琴。
沈蓉眯了眯眸。
如此也好。
沈若华在众人之下夸了这个海口,届时便更加丢脸。
沈若华走出席间,迈上高台,拓跋心站在案旁,目光阴鸷的盯着她。
沈若华颔首从她身旁绕过,在琴前坐下,蒹葭将包琴的布撤去,后退几步站在了她身后。
拓跋心心里七上八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眉头高高蹙起。
她坚信,沈若华定是哗众取宠……
眼看着沈若华的手附上了琴弦,在座众人纷纷呼吸一滞,目不转睛的盯着高台。
“等等。”
沈若华动作一顿,抬眸望去。便见霍孤蓦然起身,从边上一位侍卫手里,取来一对鼓槌。
高台后有一架大鼓,沈若华瞥见他取来鼓槌,便知道他是何意,点头示意后,便凝神在琴上。
须臾,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