讽刺她身为北漠公主,却对屠杀北漠将士的东岳将军如此殷勤,况且霍孤与他们同行,的好听叫护送,实则就是押解,偏偏她还对本该怒目相视的仇人致谢,岂不滑下之大稽!
拓跋弈脸色也是一沉,他当然知道霍孤的话有道理,可也不尽然,他和拓跋心是代表北漠前来求和的,固然他们作为战败国,是该恨东岳,恨霍孤,可难不成真要把恨表现在面上?
霍孤分明是故意为难拓跋心!
沈若华垂眸,眼底划过一丝笑意,还没高兴多久,头顶便传来霍孤的问话:“还愣着做什么?本就迟到了,还在这里和不相干的人浪费时间?”
沈若华抬头看了一眼霍孤,乖巧的点零头。
霍孤微微一愣,看着沈若华头顶的发旋,手指摩挲了下指腹。方才她抬头时的眼神,像极了那只从楼兰来的懒猫,纵然没有一双蓝汪汪的眼睛,也足够乖巧温和。
霍孤眯了眯眸,怪不得民间传,猫和老虎是一家,这只收起了爪子的老虎,可不就像一只无害的猫。
沈若华越过霍孤,提着裙摆便要迈进门槛,正郁闷的拓跋心脑袋一热,下意识开口:“王爷不让本公主进府,却同意一个丫头随意进出,难不成,我堂堂北漠公主,还不如一个丫头吗!”
霍孤蓦地抬眸,身侧的手搭上沈若华的头,正大光明的摸了一把,理所当然道:“本王的徒儿,自然可以随意进出本王的府邸,你一个前来求和的败国公主,有什么资格和本王的徒儿相提并论!”
沈若华被他揉的一个猝不及防,瞳孔微微放大,耳尖动了动,涌上一股热气。沈若华掩饰似的揉了揉耳尖,暗瞪了一眼霍孤,也怪她今日出门出的急,没梳发髻,反倒让他占了个便宜。
摸到了方才暗暗觊觎的,霍孤便无意再与他们三人多费口舌,“本王的府邸不是玩乐之地,若是你想游玩,京城多得是游玩之处,若是你想向本王致谢,倒不如直接把北漠玉玺带来,那样,本王会比较高兴。”
拓跋弈身子微微一颤,猛地垂下了头,半蹲下身:“舍妹对王爷不敬,请王爷恕罪。”
回应他的,是王府大门阖上的轻响,像是一巴掌狠狠打在他脸上。
拓跋弈没胆子去恨霍孤,他们今日之所以被如此羞辱,都是拓跋心擅作主张的结果!
比之北漠兄妹的愤怒,公孙荀便显得云淡风轻多了,从他带这两位来荣亲王府,公孙荀便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出,她二人恐怕不知道,霍孤现在最烦见到的就是北漠的人。
这事还要怪东岳皇帝。
三年前北漠侵入东岳边境,屠了一座城的百姓。三年前霍孤领兵御敌,那时候的东岳兵力不足北漠,双方足足僵持了一年,随着东岳军日益强盛,北漠节节败退。霍孤夺城但不屠城,他的目标也明确,就是北漠皇城。
要么,屠了皇城替当年的东岳百姓报仇。要么,杀了北漠皇帝,让北漠变成东岳的附属。
偏偏,东岳皇帝制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