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迟早要归于奉陵,不可能久留方寸山。况且大虞与西戎是死敌,她是以何种身份去勾结西戎人作乱?”
“慕前辈,这长公主不是一直在文家,为何会是慕衡?”
有人问道。
可是也能解释的通,这长公主对外说是在文家,但慕衡离开方寸山,是圣德十六年。而陵安公主归奉陵与宋子澈完婚,也是圣德十六年……
只不过两者之间身份相距甚远,而且文家对外保密的甚好,就算有人怀疑,也只能是怀疑了。
“落樱神智有损,却不住自称长公主。”慕颜清叹了口气,“是我那时令她扮作长公主,瞒下众人的。”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薛琬握紧了手里的剑,思索着自己不能在躲在他们身后了,这说到底也是自己的事情。
只是慕迟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既然如此,慕衡师妹今天想必也亲至了吧。这么一出好戏,怎的唱戏的名角还躲着不登场呢?”
他朝着人群望去,却突然又拔了剑朝着那昏厥过去的落樱斩去。
这是自人群跃出一个青色的瘦弱身影,剑身布满寒气,那剑刃挑开了慕迟的剑身,拦住了他。
随后这人落地,站在慕迟面前。
一身青衣,面容白皙明艳,最重要的是,手持着拢着一层严霜一般的,寒霁。
就算时隔六年,慕迟还是轻易认出了她,“慕衡师妹,真的是好久不见。”
那句师兄终究是梗在喉咙了,“慕掌门。”
慕迟轻笑了两声,“这三个字,从你口中说出来,呵,我可当不起。”
“你原本是当的起的。”薛琬道,原本二字,讽刺的很。
“可是有你在,我便无论如何都当不得。”慕迟摇摇头,“你们师徒祖孙好一个慈下孝,此刻却一齐来与我说这些,不觉得虚伪么?”
“我从未做违心之言。”薛琬道,“从未想过做掌门,也从未想过你会变成如今这样。”
“好一个从未想过。”慕迟丝毫不让,“你们自以为对旁人的好,什么给我机会,什么传位掌门,在你们眼中我最该做的事便是伏在地接受你们的施舍。”
他双目含泪,薛琬并非不能理解。他师兄面温和敦厚,但曾经也不失过一丝骨气。
“对不起。”薛琬低声道,“应该早些告诉你。”
“应该告诉我什么?你要回奉陵,去享受你的富贵荣华,掌门之位空缺只得留给我是么?”慕迟声音沙哑,“慕衡,你可真是大方的很。”
“师兄!”慕衡不想再听他说这些锥心之语,“当时青鼎门内与贼人勾结,除了我之外人人都有嫌疑,师父也是没有办法。”
“你倒是也清楚。”慕迟的眼神更灰暗了,“为何只有你没有嫌疑,你不知道么?”
她知道,因为她从未下过山去做和她师兄们一样的事情,铲奸除恶。
“从未立过功劳之人却是最清白的便应得掌门之位,为青鼎门赴汤蹈火险些失了性命的人却成了勾结外匪的叛徒。这是什么道理!”慕迟逼近薛琬,“师妹想知道,我那次与西戎人作交易是为了什么吗?”
薛琬心中一慌,却有些抗拒地往后退了几步。
“那我便讲给你听听,看看你这高高在的长公主,是不是也像所标榜的一样会怜悯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