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潇皱起了眉头,难道柒颜也保不住他么?不过话又说回来,柒颜也只是个大夫不是神仙。
可惜了李巽本是一介能臣,自己都没能亲自送一送,头七都过了她才醒过来。
“都谁来送了?有熟人么?我在这儿却不露面是不是不妥?”林潇也知道自己已经是个官场的人,礼尚往来是少不得的。
“你啊,再送就要送命了。好好在客栈里躺着吧,过两日我将文尚和大壮叫来看你。”枭王说完,披衣服就出门去了。
林潇一脸茫然的躺在床,躺的时间久了,难免有些活动不便,想来还是稍微动一动比较好。
林潇缓缓从床蹭了下来,掀开被子缓缓站了起来。
忽然她觉得身不对,低头一看自己身出了生出的绒毛之外当真是什么都没穿。
面一红,林潇扯过一旁的衣服披在身,缓缓摸索着去找了面镜子。
镜子里的人,带了张狐面,已经彻底分辩不出人形了,只还有人身能说明她曾经是个人。
等等?这是什么?林潇仔细分辨了一下,脖子细碎绒毛下的人皮竟然有一个红红的印子?
林潇缓缓抽了一口冷气……对于这些天的经历她真的有些细思极恐……
她缓缓低下头看了看身的绒毛,端详起来这些绒毛有些黏在一起打成了绺,有些则极为混乱……
林潇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她是个妖,按理说是不需要讲那些礼法的……
可是……也不能就这样……
不过话说回来,无论她讲不讲礼法,枭王一定是不讲的,他不需要礼法来统治下属,他有绝对的实力可以镇住岩戮他们。
“你在做什么?刚醒过来就敢四处溜达?”柒颜端着药碗站在门口皱着眉头看着林潇。
林潇赶忙裹好衣服,刚想转身回床奈何身乏力,一个趔趄她赶忙扶住了柜子。
柒颜皱了皱眉,放下药碗扶林潇躺下。动作之中终于看出了当年初识的和煦,可刚一开口却是……
“早知道我就不应该先救你,那李巽还能多活两日。”
林潇自知理亏,默默低下头不说话。
“赶快将药喝了,替你诊脉。”
几天之后林潇的身体渐渐恢复,尽管还是顶着一个狐狸脑袋,不过她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
这日文尚和大壮就来了一趟客栈。
两人还没换下丧服就来了,刚一楼,林潇就听到了大壮讲话的声音,立刻带了一旁的斗笠。
“掌柜的!”大壮赶忙跑了过来,“怎么带了个这玩意?掌柜的你怎么了?快摘下来让我瞧瞧。”
文尚掩好房门也走近林潇:“潇儿,这里难道还有外人不成?听李府的书童说你病的极重,快让我看看。”
林潇窘迫道:“不是拿你们当外人,我实在是不想吓到你们……”
话音还没落,大壮前一把摘掉了林潇的斗笠……
两人几乎是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林潇默默的抽回大壮手里的斗笠:“我就说吧……我也不想这样,可是当时情况紧急……”
“潇儿……你和师兄说实话,是不是有人逼你这么做的?”文尚的眼神深邃,死死地盯着林潇。
从眼神里林潇立刻就猜到了,文尚在怀疑枭王。
“不是。”林潇抓住文尚道,“这都是我自己不懂事,觉得自己半妖只身死不了才到这个地步的,和别人无关。”
文尚眼神复杂地看着林潇,久久不语……
大壮叹了口气道:“掌柜的,你也该为你自己活一活了,这才几日不见人就变成了这样……”
文尚缓缓道:“那你现在好些了么?能下地了么?”
林潇频频点头道:“可以了,我现在都能出门转一转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文尚叹了口气:“如果好了的话,再过几天李大人过五七,那天早我来接你。”
“好,没问题。”林潇点了点头。
大壮则皱了皱眉:“要不还是算了吧……我怕掌柜的这幅样子吓到别人就……当然我不是说掌柜的可怕,是他们太没见识了。”
文尚没有理睬大壮,而是问了林潇:“有我护着,样子无所谓,你身体可以么?
“可以的,也该去看看。”林潇点点头。
时间一晃到了李大人五七的这一天,前来吊唁的人陆续到齐了,场面壮大的很。
林潇就这样偷偷跟着文尚溜出了客栈,来到了李府。
人来人往中,文尚面色不善的将林潇护在身后,有来打招呼的文尚也前挡了。
渐渐地,林潇觉得文尚这次带她来仿佛不是为了祭拜。而是在带着她找什么人。
忽然,人群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同在祭拜的亲友中,他衣着不凡,尤为明显。
林潇仓皇的底下了头,尽管是在斗笠之下,她也不敢多看两眼。
紧接着,文尚也发现了那人,一手拉住林潇,未等林潇做出反应之时几步便来到了那人身前。
“陈驸马。”文尚前行礼,面没有丝毫表情。
陈墨轻轻点了点头,文尚的身份还够不得他回礼,正转身欲走之时文尚却开口阻拦。
“驸马留步,近日得了一个稀罕,特邀驸马单独来看。”
林潇猛然惊醒过来文尚想做什么,刚想逃跑却被文尚死死拉住。
陈墨疑惑地看了看文尚,言语之间依然算得客气:“不知是何物?”
“驸马爷看过便知。”文尚一身傲骨显得有些咄咄逼人,“莫不是驸马不肯赏光?
一旁的近侍顿觉气氛不对,前阻拦道:“陶文尚,你好大的胆子……”
陈墨出手拦住了那人,毕竟是潇儿的师哥:“不就是去看看,我也正好奇。”说罢吩咐了左右,“你们在此等候。”
说罢,文尚轻轻一笑,拖着身旁的林潇和陈墨往僻静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