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衡无奈的叹了口气:“乐天,我这一去,非三年五载可归。我这妹妹明年便要入士参加制科。如今朝堂的形式你我都心知肚明,潇儿心性纯良,在枭王门下定然会受许些委屈,还望乐天能多加照顾,鄙人定当感激不尽。”说完轻轻施了一礼。
白乐天赶忙扶了一把元衡:“这是哪儿的话?我与林潇一早便相识,也是一见如故,即便今日伯苍不言,这利国利民盛名在外的士子我也是会出手相助的,更何况是伯苍亲自相托。伯苍放心我一定尽力。只是如今的形式……若林姑娘在枭王门下,恐怕……”
林潇还在愣着,武元衡淡淡看了她一眼:“还不赶快谢过先生?”
林潇赶忙施礼:“谢过白先生。”
“实在是愧不敢当,依潇儿的能耐,恐怕越过我这个老朽易如反掌。在下一定竭尽全力,但也不敢做任何的保证,还望伯苍谅解。”白乐天无奈道。
武元衡也缓缓舒出一口气,抬头看向茂密的绿荫:“乐天所言,我又岂会不知?”
继而又转头看向林潇:“潇儿,如今朝堂中的形式我已和你言明,枭王如今正值下风,难保你会不会卷入这其中的尔虞我诈。你也千万小心枭王,这个人非池中之物。”
林潇施礼道:“白先生和兄长所言,潇儿心中记下了。”
“罢了,今日我们好好给伯苍送行。忧心之事就不要再提了,来,伯苍。”说罢白乐天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愿伯苍能平安而归。”
林潇也跟着举杯,三人觥筹交错,很快就将那些公事抛到脑后了。
等回到王府,已经是关城门的时候了。这次林潇奇迹般的没有喝醉,即便是脚下虚浮但是头脑却清醒的很。
身旁有侍女搀扶着她回王府,这个侍女是武元衡送给她的,就是白天负责给她梳洗打扮的丫头。她本是武元衡的贴身侍女,林潇一再推辞,最后元衡说了句也不知还能不能回来,才吓得林潇赶快收下了。
进了自己的院子,林潇躺在床感觉到有人在帮她打水,给她擦脸,换衣服,一切都料理的妥帖得当。
林潇就开始隐隐发愁,这姑娘怎么能跟着自己呢?嫁人了怎么办?家里怎么办?头疼欲裂的林潇睁开眼睛,躺在床慵懒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侍女转身一笑答道:“还请主人赐名。”
林潇挑了挑眉,又想起今天这么晚了她住哪儿的问题又开始头疼,她本就不喜欢背负他人的性命,铁甲给林潇长了一次教训之后她就更加抵触了。
江湖的鸠楼都催她好多次了,她也没敢把铁甲领出来,只是多出些银两将人养在了那里,可如今这个倒是避无可避了。
“兰贵其芳,在我身边别把自己当做下人,以后你就叫兰芳吧。”
说罢林潇缓缓地从床爬了起来,在柜子里找被褥枕头,兰芳赶快过来接手:“主人想找什么?”
“给你找一床被子,从今天开始你就跟我一起睡吧,院中那几间屋子先不必收拾,一来住着王府里的其他丫头,二来这王府我们待不了多久。”林潇找着被子身形有些不稳。
林潇并没有骗她,且不说能不能留在京都,照现在的形式来看,制科之后她能不能安然无恙都还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