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潇一边摇头一边哆嗦着声音道:“不会的,不是师父,一定不是!他那么疼我……一定不是他!”她的声音不受控制地越来越高,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喉咙的。
枭王眨了眨眼睛,轻轻的单手撑在了桌子看着林潇:“我倒是没什么,他那点把戏还不至于威胁到我。可是你呢?你为他操劳了这么多年,恩情早就已经还尽了,如今他要杀你,你还顾及着往日的恩情……呵,真是可笑。”
林潇不顾下属的身份一把抓住了枭王的衣领,恶狠狠的威胁道:“枭寒山!我一定会找到证据!一定不是师父!你不能动他!”
枭王定定的看着林潇,此时的林潇让他想起了那个茅草屋里对使者言辞凿凿的赵太宾,也是这般不事权贵,微弱,却满身傲骨。
过了半晌,他缓缓地看了看气得微微发抖地林潇,轻轻笑了:“可冷静下来了?”目光轻轻看向自己胸前的那只手,骨节泛白手筋暴突。
林潇此刻才缓过神来,慌忙的松开了枭王的衣领,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我……我不是故意的……此事本与你无关……对不起,我一定会找到这个人,一定不是师父。”
枭王轻轻笑了:“在魔界时,若有人敢在我面前这么放肆,我一定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唯独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我……”
听了此话,林潇额头开始沁出细密的汗珠,都是枭王平时待她和朋友一般,她便放松了警惕和慎重……
枭王笑着凑近林潇耳边:“……可我却觉得,你真实得像一个人。”说完枭王笑着越过林潇身边,“收拾收拾赶快睡吧,有我在,没人敢再对你下咒。不用这么急了,我又不是非要杀他不可。”说罢便走远了……
林潇几乎是瘫倒在了椅子,也不知是吓得,还是刚刚的怒火耗尽了浑身的力气,只觉得外面艳阳高照夏日冉冉,她却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林潇这天晚睡在了外屋的塌,这次她做了一个清清楚楚的噩梦,梦里有人拿着刀对她紧追不放,她四处躲藏却被人劈开遮挡从缝隙里薅了出来。一只顿挫的刀刃兜头劈砍了下来。
她忽然惊醒了,发现枭王正皱着眉头拎着她的衣领,从紧张中醒来她不由的松了口气。
像她这种妖力尽失的妖精,大概每天就是这么过的吧?她安然无恙的活了二十多年才体会到了这种心惊胆战的生活,还真是幸福。
这么安慰自己一番,她不由得轻轻笑了出来。
枭王松开手不耐道:“你到底怎么了?又哭又笑的。疯了不成?”
林潇笑道:“只是一个噩梦罢了……有些骇人,醒来感觉自己挺好笑的。”说罢又笑了笑。
枭王皱了眉头,提起林潇便往自己床走去,林潇吓得睡意全无:“枭王?怎么了?我不做噩梦了,你先放开我。”
枭王被她气笑了,好似梦里的事她说了就能作数一样。
将她甩进床的内边,枭王也横身躺了去:“老实睡觉,明日还要赶路。”说罢便转身背对着林潇。
林潇松了一口气,战战兢兢的拉了拉身的被子,唯恐枭王又出幺蛾子的闭了眼睛。
甚是神奇的是,和枭王睡在一处之后竟然没有再做那些紧张的噩梦。安安稳稳地睡了一夜。
次日清晨,枭王和林潇早早的出了京都,一同前往范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