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王说的没错,他杀了陈墨就等于和林潇结仇,而陈墨这个无关痛痒的人物是生是死都不会影响他半点,他才不会傻到多此一举杀了陈墨。
林潇感受到枭王的靠近有些紧张的微微后仰,咽了咽口水,一时不敢说话。
“那,让我来猜猜看。”枭王笑得动人心魄,“你担心昭平不将陈墨放在眼里,以往的公主作风都不太检点,你怕陈墨受委屈?”尾音微微扬,林潇被人拆穿了心事不由得更加紧张了。
枭王终于嗤笑一声直起身子放过林潇:“潇儿,抛开别的不说,你对这个陈墨还真是出奇的好。”
林潇微微松了一口气,这枭王虽然不如以往美,可气质风度还在,真是……祸水。
“枭王,差不多了啊,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还过不去了?”林潇伸手替自己续满茶水。
“是谁过不去,谁心里明白。”枭王笑得意味深长,闭眼睛思索了片刻,继而又叹了口气。
“此番,我陪你走这一趟吧。”枭王看向林潇:“原本我是要去跃渊的,玄尚发了急令,好似出了些变故。”
林潇闻言紧张起来:“师兄出什么事了?书院也能出事?”随后皱眉左右踌躇了一下,“枭王还是先去书院吧,我这里可以暂缓。”
枭王看了她一眼:“你倒支使起我来了?”
林潇急道:“枭王,书院看似简单,却非同小可,五大家族年轻有为的士子全都集聚在了书院,若说现在的五大家族代表势力,那书院就是未来的势力,万不能草率。”
“放心。”枭王轻轻一笑,“岩戮带人去找玄尚,你我这里留几个侍候就够,我们已经落于下风,这件事,绝不能再拖了。”
林潇点了点头,枭王到底还是有他自己的想法,不会轻易地被人左右。
几人就这样迅速确定好了行程,林潇临走前把疫鬼从岩戮手里领出来交给了静空大师,出发的前一晚还去看了看付肖。
这几日的暖风一吹,付肖的坟头已经冒出点点地青绿色,林潇就这样提了壶酒,几沓纸钱,一屁股坐在了墓碑前。
自皮囊里掏出一只竹筒,捻出火折子,急速的吹了一口气,火折子燃了起来。林潇将纸钱揪下一叠,慢慢的凑近,一边点脑子里全是那日付肖咽气前的场面。
那时铁链微弱的哗啦声,大概是地府来索魂了吧。林潇沉默的往地添着纸钱,回想起来,过往她常年混迹在流民中间,生离死别的事情,也算是司空见惯。
可那都是别人的兄弟姐妹,父亲没得太早,若说亲身经历,记忆中她这还是第一次。
往常她都看着别人呆愣在棺椁旁边,不懂得为何人死了却没人掉眼泪。
现在她明白了,当人真的撒手人寰的时候,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也就没人会掉眼泪,一切如常,甚至还在招呼着来看望的宾客。
可是等到人群散去,灯火熄灭,这个世界不再需要你的时候,回忆夹着悲伤就会席卷蔓延开来,吞没一切的理智。
于是,随后的时间里每一天都在和回忆做斗争,互相折磨,这种无可逃避的悲伤拽着心脏越陷越深,痛苦和回忆也越来越重,让人无法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