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仲堪吓了一跳,去与谢家为敌,他的胆子还远远不够,便是有皇帝撑腰,一旦事发,自己必然不死也掉层皮,他连连摆手,弱弱地说道:“不成,不成,连皇都不敢下手,我如何能够僭越?”
桓玄微笑着说道:“除了我,没人知道是谢家的人来了,据我的探子回报,谢安的嫡子谢琰微服简车前来,连侍从一起不出十人。殷大人你索●app下载地址xbzs●性就当不知道,假作是盗匪,顺势斩草除根岂不是很好?”
殷仲堪被他说的有点心动,便问道:“此事当真?”
桓玄点点头,鼓励地看着他,哄骗道:“那谢琰是谢安唯一的儿子了,若此事能成,被谢安知道了定然又气又急,说不定因此就一蹶不振,忧郁而死。那您可就是替皇立了大功了,定然会被皇重重奖赏的,说不定给您封一个荆州牧都不一定呢。”
州牧,一般都是由刺史兼领,是一种高品级的官衔,与其说是有用,不如说是面好看。实际该咋地还是咋地,也就是个荣誉而已。
殷仲堪却很吃这一套,他骨子里是个文人,而不是野心家,因此对这种没用的虚名十分看重。
他十分踌躇,犹豫着走来走去,说道:“待我再好好想想,郡公您还是先回去吧,明日我们再商讨决定。”
这种事情就算不是桓玄哄骗他去做,他也需要得当机立断,如此良机,居然还要再考虑,桓玄不由得对他十分鄙夷,这种性格的人怎能做镇守一方的藩王?就算自己不来欺哄,早晚被别人哄骗了去,因此他不再有任何愧疚,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桓家的荆州夺回来,不能落在这等碌碌之辈手中。
他知道多说无益,便不再劝说,行了个常礼便告退了。
殷仲堪见他走了出去,不由得擦了擦脑门的虚汗,重重地瘫在了椅子,思索着究竟该怎么办。谢家人究竟是来干嘛的?为何不能消停些,好好呆在广陵不行吗?他不禁十分恼恨,这完全是给了桓玄一个契机,差遣自己做这大不讳的事情,事成了未必讨得到好,事情不成说不定还惹得谢家与自己为敌。
最重要的是,桓玄的态度明明是毫无商量余地,自己必须得答应。
作为堂堂朝廷命官,封疆大吏,自己居然被桓玄欺负成这个样子,连殷仲堪自己都有些接受不了,只是他资历和名望都不及桓玄,在荆州,自己能安然度日也全凭桓玄的敬重。在他看来,桓玄给予了自己表面的尊荣,自己给了桓玄实际的军政大权,是彼此暂时相安无事的一种平衡与妥协。
只是现在,这天平不断地向桓玄倾斜,自己已经无法掌控这局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