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建邦笑了两声后,却是不急,“湖底发现了尸体,因为被藏尸在水泥块里,今天才被警察从湖里打捞上来。”
“所以那些孩子是看到水泥里的尸体里才被灭口的。”
弗陵心中讶异了一瞬后,问道,“那老人又是谁杀的?他儿子找到了吗?”
孙建邦勾着唇,“这不就是要带你过去。”
“你知道他的下落?”弗陵觉得他挺神的。
孙建邦眼神泛过一丝阴鸷,“这还得多亏了你。”
弗陵莞尔。
她一如既往是一个很好的推手没错。
“从你发现尸体报警的那一刻就已经落入了司家人的内线,他们已经查到了你,更是知道你手中握有他们的命门。顺蔓摸瓜,他们知道了你所在位置,我要不把你从那个医生的家里带出来,估计你今天就得烧死在那套公寓里。”
他指尖勾着一根香烟,抬手指着公寓,挑眉在笑,“你瞧,着火了。”
弗陵从车窗里望了上去,果真见到浓浓的火星从窗口蔓延而来,“你过去是做什么的?”
孙建邦吐了一口眼圈,淡声,“普通的农民工。”
弗陵有些讶然,高手出民间。
“早跟你说过,医生靠不住。”孙建邦冷笑迭起,开车,将油门踩到最大,“要不然,就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那个公寓。”
弗陵收了视线,笑道,“可能你没遇到好的医生。”
换回的是他冷哂以待。
“我打个电话给父母可以吗?”弗陵把手机拿起来的时候,咨询了下孙建邦。
“觉得自己或许回不来了,我打个电话回去,跟他们交待一下遗言。”
孙建邦垂眸,“你倒是真有自知之明。”
······
医院。
沈净轩不耐烦,直到耐着性子把病人诊断完离开后,也准备走,“既然都不是什么难以诊断的病情,医院里其他人也能解决,别来找我。”
周承伯见状,又强拉了两病例给他。
“别啊,有什么事情能比病人的生命还重要的?”
沈净轩眉心微动,眉锋微挑,眼光如凌厉的刀。
周承伯看了眼时间后,自己至少拖延了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双手举起,老实交代,“白皑皑叫我这么做的。”
沈净轩呼吸微紧,周身凛寒成了一片,削紧的薄唇紧抿着。
“临床试验的确出现事故,他把孩子送到这里,但上面有人给下了指示,要故意瞒住这件事,所以只能说肺结核,这件事,从头到脚都是我家何翠花同志安排的。”周承伯苦笑。
“你这是要去哪?”
周承伯见他情绪古怪,还什么都不说的便往外边跑去。
沈净轩心中掀开了滔天的巨浪,走了几步后,身子霍然间遭受一股剧烈的冲击感,猛然地栽倒。
周承伯一顿,疾步扑到地上将他扶着,“你别给我装啊......”
沈净轩冷汗从额上沁出,手指微折,“快去救她,快去......”
身子一晃,整个人忽然间就如四分五裂一般,痛苦地将腰脊弓下,眼前散开一片的尸山血海,满目疮痍,鲜血淋漓,无休无止的痛感蔓延至顶。
······
从两天前,沈净轩便病倒了,没有任何征兆,也找不到病因。
周承伯去病房探望他时,见他脸上又沁出了冷汗,脸色惨白,蜷着身子,侧躺在床榻上。
他上前,给他喂下了一些药。
病情查不出,最终只能确证为心理上的因素。
服下药后,他的情绪才总算冷静了下来,但精神一直困乏,整个人比起之前也颓唐了不少,瘦弱了不少。
“她呢?”
周承伯沉默不语。
沈净轩如今的情况是不能让他再受到任何打击,不能告诉他任何有关白皑皑下落的事,否则,按照他现下的身体和心理情况,迟早会出问题的。
沈净轩兀自笑了笑,自行安慰:“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周承伯见他情绪转好,便道:“那段视频现下已经在网络上大幅度传开,司家就算手柄通天,除非能控评,我来前已经从新闻上看到政府组织了专门的调查团队彻查此事。”
沈净轩神色淡淡,没有多大的反应。
他不记得自己到底睡了有多久,醒的时候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点光线都没有,抬头望了望窗外,天还没有完全黑,直到周承伯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光影有些模糊。
他的手四处摸了摸,在枕头下找到了手机,打开屏幕亮起,顾不得光线刺目,急切地翻找着信息。
除了自己给她发过去的信息一直躺着不动外,两天了,没有回复。
周承伯抿了下唇,“你能这样想就好,总会找到的......但如果,真的是不好的消息,你也要挺住。不过是一个女人,不至于......”
毕竟,不过认识几天的人,连在一起都说不上,即便得知对方出事了,也应该不至于会到撕心裂肺这样的难受,可他的情况,有些不太对。
沈净轩侧眸瞧了许久,目光还凝在那未熄的屏幕上。
他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忽然有个人闯进你的世界里那一瞬的怦然心动,除了她之外,眼里就再也进不了别的,像是拥有了新的世界,可随着她的不告而别后,这个世界,也忽然陨灭。
这世间又有几个能如她一样,折腾完他就算了,还被他视为掌心中的白月光,烙在心头上的朱砂痣。
“因为她呀,她是……我的命。”
周承伯心下猛然一震,掀开狂风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