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手不安地放在后脑勺上,“我以为是在做梦。”
弗陵嗔笑地看了他一眼后,便回厨房去了。
林琴很敏感,这些日子一直对两孩子的情况感知有些微妙的异变,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地方错了。
见白皑皑在厨房,便问起,“你最近怎么跟肖阳怪怪的?”
“没啊!”
“真的?”林琴狐疑着,又八卦地问,“皑皑啊,妈妈问你一件事,你和小阳……睡过没?”
弗陵眉心微蹙,嘴角轻轻抽搐着。
落在林琴眼底,那便是不打自招了,叹了声气。
“算了算了,情到浓时又哪能控制得了什么,但不管怎样你们小年轻还是得注意一点,搞大了肚子可不好看。”
······
厨房里不断地传出忙碌响动,白正声从外头回来,手中还提着个蛋糕。
林琴皱了皱眉,“虽然也过生日,但还是以请沈医生为主,这样放个蛋糕下去,不伦不类的。”
白正声沉着声,却是说,“皑皑不是喜欢吃草莓味蛋糕,等下就不要放桌上,等沈医生走后,皑皑和你那几个女同学一起吃。”
大人都不喜欢吃奶油这样甜腻腻的东西,沈医生大抵被白家夫妻俩放在叔叔辈份的位置上。
弗陵点点头,将蛋糕塞冰箱里。
吴香香在客厅里看电视剧刷手机,一头关注着厨房内一家三口对自家哥哥的腹诽,一头又瞧着阳台上准备串串的肖阳,眼神几欲喷火。
她到底是来这里干嘛来着?受气啊!
“淡定!”
“淡定不了!”
欧夏丹只能让她转移视线和注意力,问起,“你给皑皑准备了什么生日礼物?”
“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吴奕缈一挑眉,红唇勾起一缕讥讽的笑意。
她想了一晚上的计划,绝对能让白皑皑看清楚渣男的真面目,最后让她投身到自己的怀抱里来,抱着自己的大腿痛哭流涕,最后的最后,却是被自己狠狠踢开的结局。
她要告诉白皑皑一个人生哲理。
机会不等人。
她已经错失了一个当豪门富太太的机会。
门铃响时,吴奕缈以为是自己哥哥过来了,放下手中的瓜子便去开门。
猝不及防被眼前迎面而来的乌泱泱一片搞得脑袋一懵。
“嗨,吴奕渺,这么早就过来了。”
说话的人是他们班的班长,身后领着一群的萝卜头,是他们大学的同班同学。
吴奕渺握着门板的指尖微微收紧。
“你们,怎么,也来了?”
班长说笑道:“怎么?皑皑请我们来的你还不欢迎。”
“快进来啊。”弗陵将吴奕缈拉开,让班上的同学进来,招呼他们去阳台吃串。
吴奕缈看着她一副热络待人的表情,拽住她的手臂去了卧室。
“你不是要谢我哥的,怎么把谢恩宴过成生日宴了?”
弗陵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她这幅盛气凌人的样子,叹了下气。
“昨天下班时遇到班长了,他请我吃饭,还知道我今天过生日,又送了我份礼物。我就想着,礼尚往来,总不好一直吃别人的。”
吴奕缈环着手在前,冷笑。
“打个电话给我哥,现在立刻马上,催他快点过来。”
弗陵不肯,她便撸着两只袖管,跟她闹,随后又是一阵一阵的大道理,什么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都脱口而出了。
闹得过了,弗陵倒在床上,趴着摸出了手机,抿了下唇叹了声气,只能顺着她的心意来。
“喂。”
一阵电流声后,她熬不住吴奕渺的催促。
“沈医生,你要过来了吗?”
他许久无话。
弗陵捏着手机,看了下吴奕渺,低声:“你哥没说话。”
吴奕渺皱眉:“不该啊,我昨晚都跟他叮嘱过的,也跟他说过地址。”
“那他怎么不说话?”
吴奕渺附身,趴在她边上,手托着脑袋。
“那你再邀请一遍,我哥性子傲,说不定他就同意了。”
弗陵觉得心口一阵一阵地发闷,“我......”
“你这条狗命都是我哥救的,你全身上下都是我哥的,让你开口邀请一遍又怎么了?”
弗陵舔舐着唇角,轻笑了一声,“不可能,我十九岁那年就签了遗体捐献同意书,捐了全身,死后遗体是医院的。”
吴奕渺愤怒地捏了捏她脸,这事她知道,她还骂过她白皑皑脑子是不是哪里坏了。
这怎办?拿她全然没办法啊!
“要没我哥你早就葬身鱼腹了,我哥就是你的再生父母,如果你能乖一点,我就同意你从闺蜜上位当我嫂子。”
弗陵嘴角轻扯。
吴奕渺见她不为所动,幽幽地叹了口气,“皑,我昨天晚上,看到我哥半夜三更才回家,然后,你知道他做什么了吗?”
“偷吃掉剩下的饺子?”
吴奕渺深吸了一口气,将手圈到她脖子上,恶狠狠地盯着她。
“我坚信我没看错,我哥哥肯定对你有好感。”
毕竟从来没给任何人准备过礼物的人今天破例了。
弗陵指尖拢紧,这回才意识到对方还没挂断,顾不得脸颊上的的力道泛着疼,手捂着手机,生怕她们刚才说的话被对方给听到,跑到阳台边,才握起了手机。
“沈医生,为了表达您的救命之恩,我真心实意想请您吃一顿饭。”
她没有听到回应,只是听到车的关门声,滴滴声,脚步声,旁人间的说话。
她揉着脸等了有好一会,目光四下地乱望着,目光忽然逡向楼下,是他。
冷冬里的男人,大衣裹挟着颀长的身子,整整齐齐的长袖白衬衫,熨帖西裤,高挺的鼻梁骨上架着一副无框的眼睛,看上去斯文又儒雅。
他握着手机,忽然抬起头,镜片里折射出的光,忽然映入她的眼底。
不知为何,整个人看上去并不对劲,目光闪了闪,刚才那一眼不经意对上后,他在刻意避开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