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净轩一直站着,颀长的身形几乎挡住了大片光。
他低垂眼眸,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我赶时间,先走了。”
弗陵忙道:“对了,沈医生,我那晚上.......”
她语气一顿,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那天晚上,她不是在沈家的?到底是怎么进的医院?
沈净轩似乎是知道她想说什么:“那天晚上你喝醉了。”
弗陵错愕:“没有吧?”要是喝醉没理由再次开车送人回家。
“还有问题?”沈净轩问。
弗陵摇摇头,道谢。
逆着光看他迎光远走的背影,心中越发肯定了那晚他的确对自己做了什么,要不然也不会进医院。
······
早上的事在沈净轩心底云淡风轻地过去便过去,可耐不住身边总有人过来聒噪,以至于脑海中的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断断续续地掺杂起来,有些奇妙的思绪就快要挣扎着浮出水面。
周承伯跨着两条大长腿坐在他的办公桌上,左手搭着两右手,偏过头看身后的人。
“就算是工作也不能忘了吃饭,到饭点了,我们去吃饭吧?”
“我得叫上白皑皑,她可是答应过请我吃饭呢!”周承伯兴高采烈地想着如何搜刮民脂民膏。
沈净轩低着头,手抚在胃部的位置,脸色泛过一丝难受。
周承伯道:“胃又疼了。”
沈净轩不确定地嗯了一声,他有过胃疼的经历,但这次的感觉有些不一样。
对于他的邀约,只道,“你自己去就好。”
“我自己去怎么能够?你才是救她命的大恩人,她还说要给你送锦旗却一直没有动静,你得催催。”
“……”
周承伯轻笑着说道,“而且我今天还要去问问她,大清早地自己一个人去体检科干什么?”
沈净轩微顿,凌厉的眉锋往他身上一扫,周承伯便冷得将话全给抖落出来。
“体检部那个爱慕我的小护士亲口跟我说的,她住的是VIP病房,又是因为自杀才进来的,自然多了几分流言,好像说去抽血了。”
······
中午的时候是白皑皑父母带饭,熬了鸡汤和白粥。
问起肖阳下落,弗陵据实已告。
白正声点头,一脸欣慰的老父亲凝望弗陵:“他是男孩子就得拼搏奋斗,何况如今还在创业初期,你也不用觉得难受,要理解男人赚钱养家的不容易。”
林琴亦是道:“咱皑皑不是不懂事又粘人的姑娘。”
“……”你们自娱自乐异想天开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好在下午三点两老就走了。
本来两老是打算回家做饭给她送来的,夜里白正声还要在这里陪床。
弗陵一番委婉的托辞才将他们给糊弄走了,她可不希望夜里还要听这对夫妇在耳边洗脑。
百无聊赖的时候看到吴奕缈发来的微信,弗陵有意将话题引向她当日一见钟情的相亲对象司瀚身上,这才知道,原来那夜这人喝醉酒后全然忘了当时自己与她说过的什么。
下午六点半左右,周承伯来病房邀请她的时候,嘴角带笑,肆意张扬。
“一起吃饭吧!”
不是问句是肯定,接收到这个信息的弗陵关了和吴奕缈的微信通话界面,很快地便扫了眼支付宝。
不过在这一瞬间她便转换了担虑,白皑皑祖上积德,就算周承伯想要狮子大开口,在医院食堂也吃不跨她。
“我胃口可大的很,为了你这一顿饭我早餐午餐都没吃,把肚子空出来了。”
弗陵笑了笑,“那您等下一定要多吃点。”
周承伯点了一份黄焖鸡米饭,酱牛肉和爆浆鸡排,咖喱土豆,又去冰柜里拿两瓶冰冻的可乐便先去占位置了。
弗陵胃口不高,点了份酸甜排骨,清炒土豆丝和一份白饭,一份紫菜蛋花汤。
绕了小半个食堂,才看到他的位置,而边上还坐着今早便见过的人。
周承伯手放在沈净轩肩侧,椅子又是一排,肩膀挨得近了,就好似凑在他耳边说话。
弗陵从他俩身侧走近,已经不知道在脑海中脑补了多少少儿不宜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