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个很容易做的。要不刘叔您什么时候需要告诉我一声,我顺便给您做一份就好。”钟潮生有些心不在焉的答道。
“哈哈哈,不用不用,我想自己学学看,好像还挺好玩的。”老刘刚才纯粹就是为了活跃一下车里的气氛才那么的,压根儿就没想过要真的学。
钟潮生笑了笑:“也行,我改给您录个视频就好。”
回到公寓,两人各自回了房间收拾洗漱。
莫长川整个人放松了坐在浴缸里泡着热水澡,回想着白游玩的片段。白鲸剧场里的点点滴滴,她似乎感受到了一个与平时不一样的自己。还有最后离场时发生的一切,也让她尤为感动她从来没想过,即使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所给予的鼓励也能让人如此动容。自从患上抑郁症之后,她似乎逐渐忘记了对事物产生的美好的感觉。今这种持续到现在的感觉有点似曾相识,好像是……快乐?兴奋?这些感觉是什么时候开始丢失的呢?自己是如何一步一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她把头靠在浴缸的边缘上,闭上双眼尝试慢慢地回想。
而另一边房间里的钟潮生,也第一次感受到了莫可名状的情绪起伏。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尚未来得及亮灯,他便已经如同被抽去了所有力量一般,一下子滑坐到了房间的地上。海洋馆那巨大的鲸鲨前,突然间迸发出来的火舌,即便明知道与自己相隔很远的距离,却还是让他产生了近在眼前的错觉。那一刻他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拉进了曾经的梦魇,不寒而栗之感瞬间渗透到四肢百骸,那些被尘封在记忆深处不可触碰的记忆,也随着眼前的火球与火苗跃然到了眼前。他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上却渗出了黄豆般大的冷汗。
黑暗之中,一个朦胧的身影仿佛由远及近地向他走来,他的耳边响起了一把稚嫩的声音:“哥,爸爸妈妈什么时候来接我们?”“哥,他们怎么了?”“哥,这就是我们的家?爸爸妈妈呢?我们的东西呢?”“哥,我怕……我不要看到火!!!”“哥,我好痛苦……我不想活了……”“哥,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这些真无邪的、恐惧忧赡、声嘶力竭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流连于钟潮生的耳畔久久不肯离去。他用颤抖的双手捂着耳朵,不停的用头撞击着膝盖,仿佛想要利用疼痛强行把自己从噩梦之中脱离出来。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房间里突然响起了一声尖锐的布谷鸟叫声,这些缠绕折磨着他的声音才嘎然停止,四周又恢复了平静。
他用手擦了擦脸上的冷汗,无力地从裤兜里掏出了手机。
屏幕刹那间被点亮,一条新的微信显示在屏幕上。他在衣服上擦了擦被汗浸湿的手,用指纹解了锁,是一条来自沈玥婷的语音消息:“钟,姐和你的房间今都打扫过了。我看到你的围裙好像有个破洞,所以拿回来帮你修补一下。备用的围裙我放在洗碗槽下的橱柜里,可能穿起来有点怪,但我手头上没找到新的,要麻烦你将就用几了。”
沈玥婷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就像是寒冷黑夜中的烛火,让钟潮生刚才凌乱不堪的心慢慢地平复了下来。他再次点了播放,仰着头放在耳边又听了一次,简单地回了一句“好的,我知道了”,才缓缓地扶着房门站了起来。
房间的灯被他点亮,书桌上放着一张便利贴,是沈玥婷的字迹:“听你今要带姐去玩,一定要玩得开心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