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要从他眼里打探到伶仃一点怜悯。
顾予棠换了一身干净的军戎,身伤口还是没有被处理过,比起归来时的满身风霜、杀戮血气,已算得是有过调整恢复。
尽管身带着伤,但他看起来仍旧英隽挺拔,一副并没有被打击到分毫的周正姿态。
他开了门,看到阮淮蹲在门口,膝腿间揣着那只野兔,眼角红得很真,有些怯怯地仰头将他望着。
顾予棠只是没多大意外地低头瞥她一眼,随即淡淡敛了目。
顾予棠并没有管阮淮,自然也没有半点要在雨中把她强行撵出宅府的意思。
他兀自走下台阶,离开宅府。
阮淮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抛下了,惶惶然地追去。
雨不大,但是拍打下来的雨水很冰很冷,阮淮追到了院外,眼睫被打湿,很狼狈地黏稠成几缀,像是断了墨般模糊地晕染了视线。
她隔着丝丝缕缕的雨雾看到,顾予棠骑了马,身影萧冷的渐渐消失在眼前。
顾小侯爷并没有回过头。
就像他跟自己说“算了”的时候,平静又决然。
阮淮怕极了这种被打击的冷意,浑身瑟缩着,躲回门檐下,抱紧了兔子,像是某一种畏冷的小动物,小脸抵着兔子毛茸茸的身,试图攫取一丁点和他给自己的一样的温暖。
并且好糟糕的是,天一直雾蒙蒙的黑沉,好像怎么也亮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