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淮在他脚边蹲了下去,像只小猫蜷缩成一团,抱头捂着脸闷声哭泣,要可怜坏了。可是刚忍了没一会的眼泪,很快又从指尖渗着流下来。
顾予棠说只问她一个问题,却没有指责唾骂她一句不是。
她预想了百种等待自己的结果,但是顾予棠一样也没给她受。
顾予棠把她拉起来,带着疏离感放她在身侧。
他低下头,眼神平直,用她搁在桌的干净纱布,随手扯了一点,动作轻缓地擦拭干净她小脸的泪水。
擦了一会,纱布被浸得软软的湿冷,但发现阮淮的眼泪根本止不住似的,还在不停地流。
顾予棠顿了一顿,干脆搁下了纱布,手指很快又沾了她的泪。顾予棠温淡地注视着她,修长手指带着触感粗粝的茧,摩挲她下颔细滑的肌肤,过了好一会,顾予棠将眼泪随便地擦拭在她嘴角边,要把手收回去。
但阮淮仰头抖颤着抱住了他的手,目光里好像掺杂着连她自己都讲不明白的不安。不肯轻易松手,也很怕松了手就什么都没了。
“你为什么不骂我啊?”阮淮泪眼汪汪的,用微弱的幽咽声问他。
顾予棠垂眼看着她的脸,说:“不骂你。”顿了片刻,又口吻轻淡地说,“但是,算了啊。”
阮淮滞笨地掉了掉眼泪,不太懂事地问:“什么……算了?”
“就是,我跟嫂嫂,算了。”顾予棠用最矜持文雅的态度,不疾不徐地讲着没有温度的、疏离淡漠的话语给阮淮听,“钥匙留下,明日把你的东西收拾好,离开这里,以后别再来了。”
顾予棠说完以后,他起了身。
阮淮感觉顾予棠在跟自己讲话的时候,他离自己的脸很近,呼吸温热地喷洒在额头,让她觉得暖洋洋的,有一种很眷恋的很想要依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