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雪染眼里,自己的父亲表面看着处之淡然,不参与官场与旁门左道。但实则却是一个深沉睿智,很有原则的人。
父亲从小就教育他们兄妹三个,经商跟做人是相通的。不仁不义之财,不取。居心叵测之人,不交。背信弃义之事,不做。
父亲在商界和百姓心中都有着极高的声望,也是她一直奉为学习的榜样。
宋显仁一脸慈祥的看着女儿,轻声道:“辛苦了,这趟丝绸之旅,可还顺利?”
宋雪染闻言心底一颤,藏在衣袖里的手下意识紧握成拳,表面却故作轻松,避重就轻:“一切都很顺利,这次李伯帮了大忙,他还让我代他向您问好。”
“他倒懂得感恩。”宋显仁道:“丝绸都安置妥当了?”
宋雪染点头:“已经安置妥当,明天去店铺处理一下账目就可以了。”
“不着急,你刚回来,先休息几天,再去店里也不迟。”
“父亲放心,女儿自有分寸。”
三人叨叙了一会,丫鬟就端着水晶马蹄糕过来。
吃过美味可口的水晶马蹄糕,宋雪染便以身体乏累想回房休息为由,向父母躬了躬身,离开偏厅。
回到房间的宋雪染,原本想躺在床上闭目休息,却半天毫无睡意,整个人异常清醒。
出神片刻,她伸手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上面被一层深色的绸布包裹着,宋雪染小心翼翼的掀开。当看到手里血迹斑斑的白色锦袋时,宋雪染眼底的光黯淡了一些。
脑海里不断闪现黄源临死前,郑重将这个锦袋托付于她的情形。
这是黄源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平安送到京城的信物。可为了保护她,黄源却命丧黑衣人之手,只来得及将这重如生命信物交给了她。
一想到接受信物的那个人,是那位南国大名鼎鼎,身份矜贵且位高权重的男子时,宋雪染就觉得头皮发麻。
对方跟她完全不属于同一个世界的人,他们的人生完全就是两条平衡线。别说见面,就连关于他的一切传言,宋雪染还是从别人嘴里得知的。
而这个所谓的“别人”,就是她的好朋友唐如影。两人的父亲是好朋友,从小一起长大,所以唐如影成了宋雪染唯一愿意靠近的皇亲国戚。
除此之外,她一律谢绝,只因觉得麻烦。
以前她曾听唐如影说过,她跟沈非世是亲表兄妹。两人的母亲皆是南国身份极尊贵的公主,和南国当朝皇帝同父同母,关系极为亲密。
若是换成以前,宋雪染根本不想跟沈非世这种贵族公子扯上关系。但她已亲口允诺黄源,会亲手将玉佩交与对方手上,所以她决不能食言。
思及此,握着锦袋的五指猛然收紧,锦袋立即被勒出一个圆形的轮廓。她突然想起黄源跟他说过,这块玉佩还牵扯到一桩多年前的旧案。
蓦地,宋雪染神色一顿,翻身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目光定定的望着手中的锦袋,一根算不上干净的红绳正牢牢系着锦袋的口子,虽谈不上美观,但足以说明黄源对其的重视程度。
或许可以换个干净的锦袋装里面的东西,至少看起来不那么触目惊心。她起身走到房间的角落处,一个靠墙而立的紫檀木柜前。
在木柜最高的一个抽屉里,整齐的摆放着一排颜色样式不一的荷包袋。宋雪染取了一个颜色和款式稍显雅致的荷包袋,然后转身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