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整?”李岳然看着并未坐满的圆桌,刚端起的酒杯又落回桌上,方才说笑时翘起的嘴角也渐渐收回:“齐整啊......”
李岳然长叹,“可惜芸儿走的太匆忙。往年不过是老大和老二回不来,今年连芸儿也不在了。”
还算热闹的宴席,忽然安静下来。李岳成也不禁点起头,“是匆忙了。再留上几日,就可以一块过节了。芸丫头此行离去是好事,大哥不必如此忧伤。”
李绛薇吃了一口茶,静静打探着她的父亲。说话间流露的哀愁,显得情真意切。她的目光又不由自主的看向李绛盛。自妹妹走后,府里最亲的同辈就只剩李绛盛一人。
恰巧这位三哥对上李绛薇的眼神,偷偷的冲着她举杯。
远在另一处的李绛芸,过了一场印象深刻的中秋。这是她人生当中第一次离开家人在外过节,身边熟悉的人只剩下琴言一个。
今日的天气不错,晴空万里无云,瑶台镜高悬天际。李凡浠领着李绛芸在驿站外赏月。
驿站过节也会做些月饼备着,不过这里的月饼和李绛芸以往吃的不同,是咸口酥皮云腿月饼,家中从未用过云腿做月饼。
这月饼的味道不错,若是姐姐也能尝尝就好了。
想到李绛薇后,李绛芸的神色有些黯然。
“可否想家?”李凡浠问道。
“想家是人之常情。”李绛芸的双眼映着嵌于夜空中的明月,“但是学生不后悔离家求学。”
“往后到了书塾,可不许哭鼻子说想家。”
“学生定不会让夫子丢脸。”
“叫师父。”
“是!师父!”
上京却没有这样的好天气。
中秋当日,厚厚的云层遮挡着天幕,只能偶尔窥见明月的身影。大多数时间,只能看见透过云层月华。
到了后半夜,下了一场大雨,雨水将燥热冲刷的一干二净。就着屋外的雨声,李绛薇难得睡了一场安稳觉。一大早醒来就听见飒飒飒的声响。
不是风吹叶摇的声音,是笤帚与石砖接触的声音。
“姑娘醒了?”梨悦笑着端了水进屋,“终于下了场大雨,可算有点秋天的模样了。”
“怎么今日早晨是你过来?”
梨悦放下盆,边浸湿帕子边说道:“梨心那丫头一大早就去打扫院子,说是看到那一地落叶心里不舒服。”
“大丫鬟不用做这些。”
“我也是这样同她说的。”梨悦突然笑出声来,“姑娘一定猜不到那傻丫头回了我什么。”
“什么?”
“她说晴雪院不分一等二等的,有活大家一块忙就是。还说......”梨悦的笑容忽然温柔起来,“还说我也算是领她读书认字的师父,不好让师父来打扫院子。”
李绛薇听了,噗哧一声也跟着笑出来。
“你倒是收了一个好徒弟!”
梨悦听了,不好意思的绞着耳边的鬓发,“姑娘快别取笑我了!我还有一件大事没同姑娘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