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大姐朝李岳然一拜。这一拜,让冷淡的李绛聿眉头一皱,别过脸去。
“阿姊,你回去吧。”
此时的李岳然朗声一笑,道:“聿儿此行是去探望长辈,是尽孝心。为父高兴还来不及,怎可怪罪于他?”
他一摸胡子,笑意盈盈的说道:“难得今日一家团聚,该一块用饭庆贺才是。聿儿,哪有赶你姐姐走的道理?”
“一家团聚?”李绛聿嘲讽的冷笑道:“这又是哪一家的团聚?我的生母已经亡故多年,早已没了团聚的机会!”
此话一出,钱氏的顿时变得煞白起来。
“二哥哥!”搂着钱氏的李绛芩嘟着嘴,气鼓鼓的说道:“娘亲就算不是你的生母,也是父亲明媒正娶的妻,她当得你的母亲!父亲说一家团聚,又有什么问题!”
有了女儿的回护,钱氏面色稍霁。李岳然听了这番话,越发的喜欢自己的贴心小棉袄,宽慰的笑出来。
“明媒正娶?”李绛聿一声冷哼,“是了,毕竟也是续弦的继室,见到我生母的排位还需行礼的继室。既无生恩,也无养恩,她如何担得我的一声母亲?”
李绛聿厉声呵斥道:“我的母亲出身澴涘路氏,是上京淮荥侯唯一的嫡出小姐,而不是商贩之家的庶女!”
这一番话,让二房的人尴尬不已。李岳成与李岳然关系再好,也不方便插手自家兄弟的家务事。
这般顶撞父母,饶是一直笑着的李岳然面上有些僵硬。听到李绛聿在嫌弃钱氏的出身之后,更是怒火中烧。嫌弃钱氏,那娶了钱氏的他又该如何自处?
一直安静的李绛空见到自己母亲气得发抖的双手,也怒了:“二哥,你也是读圣贤书的人。为何今日要如此欺辱娘亲?”
小小的人儿站在钱氏身前。与李绛聿高大的身段一比,显得有些可怜。
李绛薇本就不是爱强出头的人,她自己还没搞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只能跟着李绛芸在一边,低头不语装背景板。
“你回护你的娘亲,我回护我的生母,有何错处?”
“娘亲从未欺辱二哥的生母!”李绛空据理力争道:“那二哥缘何说出这种重话来!”
“钱氏进门前,我便随师父上山。我尊她一声夫人,已是看在父亲的面上。如今却有人想让我强认她做母,这不就是欺我母亲早早离世?欺我那九泉之下的母亲无法言语?为人子,为母奋而反抗,何错之有?”
李绛空一时语塞,愁眉不展。
大姑娘站出来,再次向李岳然作揖行礼。随即,对着李绛聿叮嘱道:“侯府可不曾教过你不敬长辈。”
简单轻柔的一句话,就让满是愤懑的李绛聿收敛起来。她满意的点点头,又继续向李岳然说道:“父亲留饭,我本不该推辞。只是女儿初管家事,尚有许多事物亟待处理。侯爷近日身体不适,女儿不敢在外多留。待事事安排妥当,定登门拜访。还望父亲届时多备美食。”
有条有理的一番说辞,不仅转移众人的注意,更是不漏声色的抬出淮荥侯的名头来。若是李岳然和钱氏不愿与路家的关系弄僵,就能顺着路绛枫递来的台阶把这件事放下。
李绛薇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位就是之前提到的淮荥侯世子路绛枫。这才反应过来原主的大姐不仅不住在府上,甚至随了路姓。
李绛薇又将路绛枫这个名字在心中默念,她发现自己对这个名字有印象!
这个模糊不清的印象,来自另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