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就说了句以后别发短信了,至于吗?
丁咛鼓了鼓小嘴巴,把书包里的东西整理收纳进桌子里,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
因为座位窄,又同时拾掇东西,丁咛就只好将椅子特意往后搬了搬,小身板也随之往后,靠着位垚的书桌。所以,她那无声无息长大的麻花辫发梢,总会自然地滞留在后桌那被人垒得整整齐齐的群书上。
每当弯腰放书时,麻花辫就会跟着斜垂下去,像绳一样,绕着她奶白脖颈的一侧。等她直起身时,它也又回到原来的位置。一旦丁咛有所动作,不管是摆头还是点头,它都是最先探测到的那个。
摊开生物练习册,皱着眉头,打算解决最后一页习题的某人,已经无意中捏住了丁咛那过于活跃的发梢儿把玩:
长长的麻花辫被红色的皮筋儿扎着。发丝很柔软,乌黑如墨,但也有干枯的迹象。
直到确定了真实的触感,位垚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在干什么。然后,他就碰上了丁咛那木愣的眼眸。
位垚火速收回手,面上波澜不惊地道:“你把桌子往前挪点儿,头发丝都要落我书上了。”
“哦。”丁咛乖乖地应声,又转了回去。
“校长在操场训话,”盯着她那听话的模样,位垚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什么、……什么?”果然,丁咛又不出某人所料地转了回来,“那你呢?”
几乎是在她发问的同一刻,位垚埋头做题了,没打算再理她,徒留她和满屋子的空气对峙。
“常老师也在操场吗?”
静默。
还是静默。
丁咛瞧着普通的中性笔在他那骨节分明的手里飞舞,笔帽舞出了一朵隐形的繁花,好不盛美!
他明明做的只是单项选择题,不用写那么多的!她都看见了。
“你在生气?”丁咛歪了歪小脑袋,两手扣着椅背,“不……不说话就当默认了。”
“没有。”位垚终于抬起眼帘看着她,给了极其冷淡的两个字。
如果是别人,对着这张高冷的面容,恐怕会信以为真。
“你真……真的生气啦,”他这双星眸一看丁咛,丁咛的压力顿觉铺天盖地,尤其此时,他还皱着眉,“那……那我哄哄……你?”
“不需要。”这次起码多回答了一个字。
嗯,看来很需要,丁咛心里下了论断。
“我……我没有手机,”她慢慢组织语言,“我……我爸爸妈妈有,你以后……别,别发短信了,直……直接打电话吧。”
说完,她才敢抬起头来看位垚。
“你没有手机,”虽然他依旧皱着眉,但好歹和她聊天了,“小灵通呢?”
丁咛摇了摇头。
虽然她有点不善言辞,但她不喜欢太过沉闷的气氛,尤其有其他人在的时候。
“那昨晚的那条短信也不是你发的?”
她“嗯”了声。
“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丁咛汗了一瞬,小芮也曾这么问过她。
“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么多了,”位垚又开始忙着做题了,书被他翻得“哗哗”响,“反正我以后不会给你再发短信了。”
人最不能确保的就是“以后”。如果时间自带计数功能的话,这人估计会被打脸打到青肿。
而眼下,丁咛只想吐槽:不是我解释的多,是你盘问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