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鬼故事啊,我在行。”
“切,吹吧你就。”
“嘿,听着,吓不到你算我输。”一个男生竖着大拇指,得意洋洋地对他旁边的人说道。
“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一栋屋子的四周,突然传来许多婴儿的哭声,很是凄惨聒耳。屋子的主人感到奇怪,附近就他一家住户,哪来的婴儿?又怎么会有哭声呢?主人好奇地操头朝窗外望去,只见一片乌黑,什么也瞧不清楚。突然,那些婴儿们的哭声更大了,哭得很是嘶心裂肺。主人不耐烦,就随意披了件灰色羽绒服,拿着一个手电筒跑出屋外查看……”
丁咛闷着头,走向储存室的门口。
倏忽,那微暗的灯光骤然消失,黑暗迅速侵占教室。
那男生刻意放低、放缓了声音:“他随着声源,跑去了后面的林子,婴儿的哭声渐渐少了,减到了一个,却是更加凄惨。主人忍住这份诡异的害怕,他把手电筒举向那个声音的位置,看到……”
丁咛加快了步伐,但由于那个男生坐后排,离储存室的门口很近,所以他的声音令她听得更加清楚:
“一个两三岁的婴儿,穿着个红色肚兜站在那里,明明是哭声,但那个婴儿却笑得露出了牙齿,最可怕的是,他的眼角有泪,但……”
黑暗中,人的听觉仿佛尤其敏锐。
“他却没有眼珠子!”那男生恰如其分地高扬声音,给听故事的人的心头重重一击。
同一秒,“咚”地,丁咛感觉自己撞到了人,她的鼻子和头虽都被撞得生疼,但传来的触觉是温热的,甚至,她闻到了一股薰衣草的浅香。
难道是?
瞬间,眼眸处的暗淡亮光告诉了丁咛答案。
丁咛刚要道歉,就被人握住手腕,拉进了储存室,门被“啪地”合上。
“咦?怎么回事?有人进去了吗?”
“哎,别管了,先听,我还没讲完呢。”
“上官临,你再给老娘乱按台灯试试!”
“就按,你能拿我怎么样?”
“你给老娘等着。”
“你俩别闹了,小睢你快看他们!你的台灯要遭殃了。”
教室里的光忽明忽灭,带着某种不确定的犹豫,及烦躁。
关小雎仿佛没有听见旁人叫她,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储存室的那道门。
此刻的艺术楼,也在上演着格外精彩的一幕。
任芮被刺眼的一簇光线照得没了耐心,彻底炸毛,“你丫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呀?不是告诉你别照了?!”
时针拨回十分钟前。
教室突然停电,老师无奈,只好让他们先放学,作业明天交。可任芮因为其他的事,晚上没时间,所以,她必须将作业搞完。
她刚偷偷用她剩百分之二十电量的诺基亚开了个灯光,就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傻子给逮到了。
他二话不说,就拿手电筒的强光对着任芮,低沉开嗓,“出去!”
任芮觉得这人有病,明明是她先坐这的,碍着他什么事了。可俗话说得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她立时丢了手里的画笔,用左手挡住眼睛,将拿诺基亚的右手悄悄背在了身后,装乖巧状,模仿丁咛,温声开口道:“好,好,那麻烦您能先把手电筒给移开吗,这照得我有点睁不开眼。”
那人顿了顿,之后,再度开口,“可以,不过……”
任芮骨子里经常有一股叛逆的劲儿,她这样的人,一旦脱离束缚后,肯定会狠狠惩罚和报复给她不痛快的人。
那人好像很犀利地看穿了她的伪装。
“不过什么?”任芮的声线不禁染上几分窃喜。
握主动权的人,却带着几分从容不迫,手腕灵活地玩绕手电筒,如火的光线四处扑闪,捉摸不定,“你得按我说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