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灵族老巫师婆婆派了一个没有右臂的二十岁男人,这个人的右边的脸庞也被削去了半边,那个伤是在与临族打斗之中受了重伤所造成的,幸好还捡了一条命回来。
他走路却是走得飞快,左手单只手,就舞得一把骨头斧子,是部族里面一等一的好功夫。加上他又熟知这方圆几百里的水路山道。他在整个大荒,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所以说,老巫师是对风济谷很舍得的。
在他的带领下,大家抄着近道,不一会儿就穿行在夷水河西边的的支流小溪河了,过了约莫一顿饭的功夫,翻过了一道小山,顺着山谷又走了一段路。
这个时候,天很快地就快黑了下来。风济谷脚上的蔴草编的鞋子的带扣扣也断了一根,走路的时候是一拖一拖的,很有一点儿碍事。
她抬起头看一看四周,见那河边的悬崖上方,好像有一个大的洞口,大家商定今晚就在那里歇息了,明天再早一点赶路。
大家进得山洞里面来,感觉得到有一阵凉风使劲地劲吹着,有一股阴森森的感觉,众人都停住脚步,不敢再进去了。
风济谷大喊一声:“里面有人没有?”
里面也没有回答声,显然,并没有人在里面。也没有动物受到惊吓,而慌忙逃跑的动静。
风济谷就抢一步先跨了进去,她仔细地看了一看洞子的里面,那墙璧上有青苔,还有蛛丝,杂乱的腐枝枯叶,这显然是没有人常住的一个闲洞。估计里面是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可以翻找出来。
于是大家就找了一个避风处,胡乱地吃了一点干粮。每两个人一组背抵着背,稍作休息。
洞子外面的天空,已经是黑黢黢的了,从洞口望出去,已经分辨不清楚哪里是洞里,哪里是洞外,都是一样的黑成一块布。
大约到了三更时分,远处就传来了轰隆隆的声音,紧接着就地动山摇起来,脚底下的地在摇篮似的晃悠着,头顶上的石头屑,粗的细的泥土,也跟着往下哗哗地掉落,大家一时有一点慌乱,好在震动只持续了三五次,就没有再来临了。
风济谷至此就怎么也睡不着了,她一会儿想到巴务相了,猜想他此时正在干什么。
一会儿又想到族中的瘟疫病,被水灵当控制住了没有,那巫师水灵当现在又在干什么。
胡乱地想着,一呼啦就又过了半个时辰。
突然,洞里面约莫十余步远的地方,传出一阵推动木盖子的响声来。
风济谷大吃一惊,侧着耳朵仔细一听,那推盖子的声音哗哗地一阵响过后,淅淅索索地,像是有人在爬动着,风济谷慌忙摇醒无臂人,要他先不要声张。其他的人也被这奇怪的声音炒醒,都被命令,不要出声。
那一个人爬了出来,还拍打了几下子身上的尘土,跺一跺脚,又一边摸索着朝洞口走了过来,他一边轻声地喊着,“溪谷,溪谷。”那声音干涩,苍老,嘶哑,有气无力。
他没有听见有回答声,他又赶紧往洞口方向走了三二步,又一边唤魂似的喊道:“溪谷,溪谷呀!”
风济谷一行也拿不定主意,到底是冲出来,跑到他的前面去看一个究竟,还是再等一等,看一看下面的情况,等一等他所呼唤的人现身来。
那个人还是没有听见任何的回答声,又往前面挪动了两步,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不一会儿,就传出来嘤嘤的哭声。哭声不大而且还刻意地压抑着嗓门。但是这样一种被压抑着的奇怪的哭调,在这寂静的深夜里,听起来就令人恐惧。
大家一时之间,毛发都紧张得竖起来了。只听见那一个人一边小声地哭,一边还用双手拍打着山洞壁,‘啪啪’的声音也是不大,但是在这静夜里,这样奇诡的声音听起来就觉得诡异。
就是这样,他歇息一会儿,又拍打一会儿,感觉他已经是很累了,接着有一股细弱的阿尿声,嘀嘀嗒嗒地传了过来。然后就寂静下来,静得出奇,大家都不敢大声地出气。
至此风济谷明白了,这里很有可能,在自己之前,就住进了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