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的不想毁灭反言之就是想要守护,他的心微不可见的颤动了一下之后,便是将孩子扔给了余下的村民。
从今以后,是死是活都与他无关。
他不想背负太多的感情,那会阻止他流浪的步伐,就像他的隐士师父不知怎么就死在了草堆里,而他替他打得酒,带的信他都没办法亲自看了。
他收拾出了所有值钱的东西,便将屋子连带着隐士师父一把火烧了,他就站着看着火势从小到大,再从大到小。
待到第二天天明时候,风吹起一地的残灰。他们师徒二人,在这生活了二十年的痕迹也都烟消云散,他站了一夜后转身离开。
他的怀里揣了一封信,是隐士师父的绝笔信,是他从屋子里的桌上找到的,明晃晃的摆到桌上,倒像是生怕他看不见一般。
信上大意就说了他在某年某月捡到良辰时,就觉得他不凡。他更通过占卜之术,知道了良辰的身世云云。
但是他这个师傅不能告诉良辰,也不能教良辰法术让做师父的很自责,不过他也没有办法云云。最重要的是,他早就算出了自己会在这时候死去,让良辰不要灰心也不要寻仇,这都是命。
老头子信的最后没再对他提什么要求,只是让他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潇洒恣意就行了,这是原话。
良辰低着头出了谷,他觉得自己没错,又觉得是自己拖累了隐士师父。
虽然师父说与他无关,可是言辞里透露出对他身世的敬畏,那绝不是简单的事情,良辰不想去知道自己的身世。
可是他觉得对不起隐士师父,如果隐士师父没有捡到他,就不会窥探天机,如果没有窥探天机就不会有损修为,如果修为没被损,那他也不会就这么死了。
虽然隐士师父说就连神仙也难免有一死,可是冥冥之中,总因为有他的一条线才拉扯师父死去,纵然师父不怪他,可是这并不能抹去这个事实。
他有些难过,觉得师父不必如此,纵然是师父愿意的,他也觉得不必如此。
自此以后他再行走便避免了再与别人产生过密的交集,他离开那个孩子便是不想自己心软,也不想再花二十年培养出一个自己来。
披着洛玄皮的良辰这样想着,手中举了良久的匕首便又霍霍起寒光来,他不想被什么阻拦,也不想阻拦些什么。
如果风童的命该交代在这儿,那么他便违抗不了天命。
良辰逼着自己睁眼看着,那匕首以极其锐利的姿态斩向她的脖颈。
正在此刻,醉酒熟睡的风童也似乎因睡得不舒服,而扭头换手,脖颈藏在手臂下。
眼看着匕首刺不到脖颈,就要斩向手臂,洛玄想也没多想的卸力转了方向,寒光斩破风童的衣袖,他一个趔趄扑倒在地。
这时心惊才猛地从心底蔓延,良辰像是溺水的人突然得了一丝空隙得以浮上水面,呼吸新鲜空气,一秒就是千百年的光阴。
风童还在嘟嘟囔囔的说些梦话,可是良辰什么都没听到,他的眼底划过一丝厌恶。不是厌恶风童,而是厌恶自己的刹那的不忍心。
既然决定做那就一定要做,他站起来一把匕首直直的往风童背心戳去,这时风童胸前白光大盛,正是幻珠的光芒成了坚实的屏障。
良辰没有法力只有绝世的剑术,当即被反弹得摔了出去。
胸口一阵剧痛传来,良辰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震出来,偏偏那厢里风童竟然又迷迷糊糊的抬头起来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