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每天去沈氏就半日。”我转了个身,接着便站起来。
“不行。”他也站起来。
“那别干脆出院好了。”我一转身,不高兴地吼了一句。陆思城就笑了,说:“你在我面前越来越装不住了。想发脾气就脾气。”说完,他居然还很愉快地笑了起来,我刚想反驳,他便说:“行。不过你让沈氏给你派个司机,接送你。”
“哦。”我长叹一口气,憋着嘴巴想了想,这个特权的可能性,思前想后为零。于是,我便打了个哈哈:“好的。”
出院和平时的溜达不同,我走出电梯,心情越发开朗,那院子里的树虽然有点枯黄,在我看来却也是有一种萧瑟的美,我还特意留意看了看那上面的鸟窝。相信,明年开春,这些小家伙们会回来的。我们一路虽然没什么话,但陆思城看我嘴角微扬,步履轻盈,便也微微一笑。
我们走过回廊的时候,突然一个人从后面跑了过来,那人很客气地对陆思城打了招呼,手里还拿着一个档案袋,说:“陆总,您上次要的监控视频。”陆思城脸上一沉,微微一点头,示意小凡,便拉起我的手继续往前。便听那人说:“回廊尽头看不大清楚,我们调整了也只能到这个程度。跟你们上次看的差不多。”我心里疑惑,但一时间不知是什么,再看陆思城依然如故,我刚想问是什么,他却说:“你带身份证了吗?”
我一愣,想了想,点了点头。
他笑起来。
我们坐进车里,好一会,他又问:“你带身份证了吗?”
“带了啊,怎么了?”我虽然疑惑,但似乎猜到了什么。
“阿威,开去民政局。”他提醒司机。
司机没有立刻回答,好像想通了什么,再说:“陆总,婚姻登记处现在在办证中心的。”
“哦,好,去办证中心。”陆思城笑起来,我看前座的司机也跟着笑了笑。
我傻了一下,虽然从认识陆思城那天开始,就被所谓的婚约围绕着,但现在真让我就去民政局登记,我突然有点紧张起来。喊着闹着要登记的人好像一直是我,现在人家说了,我应该很高兴才是。
也不是不高兴,就是有点复杂。我带着复杂的心情跟在陆思城的身后,往办证中心走去,因为心思重,走的便慢了一些。
待抬头,那人已经站在平台上,俯视我。他曾经遥不可及,他曾经不可琢磨,现在我们却抛开彼此的问题,选择做家人。我再看了看不远处那些办证窗口,这里是严肃而神圣的,每一件事情办理都代表着公权和公信。我们俩的婚姻,会不会是对公权公信的一种嘲讽?
他再定睛看我,我却还在神游。我觉得我真是想多了。如果这个人现在跟我说:“沈若水,我们俩没有任何关系,以后就是陌生人。”我选择转身还是跟他走进去?答案毋庸置疑,我知道很需要他。不单因为他的钱和睿骋而已,还有说不出道不明的依赖。想到这里,我觉得我真的变了,以前的我无父无母,从不依靠谁。现在,我有了期待家人温情的情愫。
“进去吗?”他问得有点小心翼翼。
我笑靥如花:“来了。”然后挽住他的手臂,我们俩一进去,里面人也不少,大家纷纷看看我们,想是都是喜事,彼此还都微笑打招呼。
取号,排队,莫名的紧张。
终于轮到,填表格,那工作人员问:“户口簿呢?”这人公式化地问。
我们都一愣。那人再问:“没带啊?那先去拿来。下一个!”便手一挥,嫌弃般赶我们走。
我们俩面面相觑,不得不给别人腾位置。
“登记还需要户口簿的?”我傻乎乎地自问。
“我们先回去拿。”他说。我看他,眼神还是有点迷茫,他问:“怎么了?”
“我的户口簿在赵玉兰手里。”
“哦。那好办,让她送来吧。”陆思城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当我面拨打给赵玉兰。
“阿姨,我是思城,麻烦你把若水的户口簿送过来,送到办证中心。对,我们注册结婚。”
陆思城停了一会,笑着说:“阿姨,我们不讲究什么黄道吉日。”
他再停一会,笑着说:“你没在洛城啊。”他看了我一眼,紧接着语气不再这么有礼,我听他说:“阿姨,你回来后马上把户口簿给我们吧。你知道我家爷爷的脾气,我和若水还没登记,他很不高兴的。”
赵玉兰在阻扰我们结婚,她又是唱哪一出?我曾经分析得没错,哪怕我嫁个,他们也见不得我攀龙附凤,虽然他们需要舍我后得到的利益,但看到我攀附到了这么强大的利益,可能还是不甘心。我心里一沉,又不知道她这么做有何目的,只能不安地看着陆思城。
他居然居然抱了我一下,揽着我的腰往外走,低头看我,问:
“没得嫁我不开心啊?”
“你才不开心呢。”
“是啊。我不开心。”他冷着一张脸松开我,往前走去,也没管我,搞得好像真不开心似的。
我跑上去,问:“万一赵玉兰不给户口不,不让我嫁给你咋办?”
“那我就不让他们染指新江,还让他们把整个沈氏赔给我。”
“哈,陆思城,我怎么感觉你有做昏君的潜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