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每每这样问过自己,他便又仔细遵从自己的内心,结果不出所料,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非常确定的,那便是,其实无论怎样,就算他当时便是以真实的男儿身与他面对,只怕是,他的心也依旧在劫难逃。他承认自己在遇到崇召之前,真心并不是一个只喜欢男神仙的但断袖,因为他自问他自己,在过去的时刻,也是真的从未对任何一位同性动过一丁点心思,因而,他确定自己绝对是一个很正常的男神仙。
但是这又如何呢?爱情他依旧是来了便就立时来了,任谁也无法阻止,却从来不会容你思考,你爱上的那个人,究竟是同性还是异性。
是了,话至此,便已明了,其实那时那刻,用尽办法只想要不要打搅到女神仙的召义,所遇到的那位令他彻底明白了什么叫做为之惊艳、什么叫做一见倾心的女神仙,其实正是君的皇子、后来的皇子们口中的皇叔,崇召无疑。
于是自此之后,每每在夜班时分,守候南门时颇为孤独与无聊的东方持国王召义再也不会永远只与寂寞相伴。只因了那女神仙常常在夜深人静之时,便会悄然而来,与他一起下棋喝茶、共同守夜,好打发寂寥漫长的黑夜
只是他一开始甚为不懂,因为即便她会与他眉目传情,即便她能与他默然相识,却也从来都不会开口与他讲一句话、聊半句。
一开始每每守候到她前来,他便都是心跳不止、欣喜若狂于是自然少不得心翼翼问她几句或想要简单与她寒暄几句,其实也莫不过都是“你还好吗”“今儿似是来晚了些”“困了吗”之类的,只是她却从来都只是默然与他相视,偶尔对他宛然一笑,却从不会回答他的话语。因而后来,处于对她的尊重,也处于大概他很快便适应了这种相处模式,因而后来之后,他便也不再主动开口询问。
于是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便也彻底变为,他常常等的心焦、默然期待。于是她来了,她默然的来,默然对他浅笑,他便也微微的笑,每次都笑的心翼翼、恰到好处。于是这样四目相对,眉目传情之后,他们便坐下来开始下棋,默默的下棋,往往整个过程都唯有他们偶尔不约而同的抬头相视一笑,再然后便就只有棋子落下时清脆的声音。
或者他等待,她来了,于是他们用眼神交流,今夜开始品茶。她自然一眼便明白了他的心意,只因了他早已备好了一桌好茶。茶水解困,在夜晚喝来自然不那么合适,只怕是会越喝越精神至极。但这又有什么?他原本便需要精神的守夜,好维护庭的安宁。而她则也属于完全无有睡意,因而便会出来陪他守夜,而相反的,他却又刚好陪伴了她,渡过了一个没有睡意的漫漫长夜。因而这样相互的陪伴,便就更加造就了他们之间的默契,使得他们心灵之间更加相通。
再然后,他们还会在夜深人静时弹奏音弦。他的法器原本为琵琶,自然便会常常以琵琶相伴,而在她来之前,他则早已备好了一张长琴,就那么默默摆放在那里,一眼便可看出正是为寥她而来。毕竟是夜半时刻,虽门之处实则离庭还有一段距离,因而不见得那些美妙动饶旋律会惊扰到何人。但他却依旧早已做好了将那声音封闭的消音屏障,一切只为了,能让他们有个唯独属于他们自己的独自相处之地而已。
那些日子里,他们相互陪伴、相互守候、默然对视的时刻真的太多太多。多到以至于他与她都早已习惯了这种相视无言的恋爱方式,他们相爱,却只会用眉目传情,一直到最后他们之间的任何一个表情、任何一个眼神,都会令对方心领神会、都会让对方心动不已。
于是后来的日子里,他们更多时的相处方式,便就变成了相依相伴、相互依偎。她常常像一只柔弱的猫一般,紧紧靠着他宽阔的胸膛,他就那么充满深情的紧紧拥抱着她,心翼翼的、一动都不敢动的、生怕稍微动一下她便会感觉到不舒服、因而飞走了一般的,就那么倍加珍惜的抱着她,一抱便是一夜。
她原本属于每到夜晚便会失眠的寂寞无聊状态,后来便就成了,每每他抱着她时,她便都会在他安静的睡去,她睡的甚为安逸,呼吸均匀、甚至好多次,连做梦都是笑着的,他观察的久了,自然连她每一次呼吸都观察的清清楚楚。
再然后,这样相依相伴却又互不想问的日子又过了很久很久直到某一,他自以为很可能根本不会话的她,突然开始开口话,她叫了他的名字,而她的嗓音,却颇有几分低沉,因为那,明明是一位青年男子的嗓音无疑。
他听的清楚,却依旧一点都不惊讶,反而是淡定到令他自己都有些不清楚。其实只因了,在他心里,无论她有着怎样的声音,那声音是好听还是难听,是清脆还是暗哑,其实都根本无所谓。因为他爱她,因而便爱她的一切,自然包括她有什么出乎意料之外的不完美。
但其实,话到最后,就算她那声音,其实是一个男子所发,他也依旧可以接受。也就是,其实就算她真是个男子,他也依旧爱他,他也早已无法自拔,因而无论她是男是女,他都照样无有改变的一如既往的爱他。
因而这便是很久之后,他都能笃定的,其实一开始认识之时,当她转过身来那一刻,便是以真实的男儿容貌与他相视,他也依旧会相信自己依旧会爱上他的理由。
他爱他,是因了一种感觉,是因了他们之间各种的默契,是因了他爱他的灵魂,并不仅仅肤浅到他是因了贪图他的美貌,只因了初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