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都曾偶尔故作关心的去探视过皖洁姐一眼,但却是谁都没有提起过,有关涅羽已经醒来的半个字。她们都带着一种无可明状的心理,去匆匆瞧上姐一眼便又匆匆离开,有时候着实令紫沫觉得,或许她们都只是想知道皖洁究竟病成了什么样子、已经到了哪种地步为止吧。
但气归气,知晓的太多了恨归恨,但事实却就是如此,令她再怎样也只能觉得无奈而已。紫沫于是只好收拾起心情,悄悄自他们的热闹欢乐旁躲藏了过去,自此后除了悄悄躲着外面,还得心谨慎别让屋里还躺着的一不心察觉到了什么。
她心里很是有几分恨意,尤其每每见到那涅羽少爷好端端在远处的阳光下尽情享受,却就是从不见前来探视躲在这一大片阴暗竹子后面的她家姐一眼,就更是恨的有些咬牙切齿。但其实她心里却又何尝不是在暗暗期盼着的啊!她总是期盼着少爷他某一会突然到访,或许他只是因了暂且的原因不能来探望姐,于是她便又在心底为他想了个无数个各种各样不能前来的理由,也算是靠着这些理由又勉强支撑了一阵子。谁料到底还是该来的来便来了,就算你再如何,只怕也很难躲得过。
紫沫至今清晰记得,那一日又是她匆匆出门去煎了一趟药的功夫,可能担忧姐的病情,走的着实匆忙了一些,于是一不心与两个迎面的丫鬟撞了个满怀,于是不出所料的,紫沫的药碗打翻,撒了一地,因了那药有一样药引子是红色的,因而使得汤药整体呈现一种黑红色,于是就那般洒落在湿寒气下的青石板路上,一眼望去,居然有几分呕心沥血般的凄厉夺目之福
紫沫已是觉得有种不祥之感,于是不得不在心里责备自己的胡思乱想。
谁料就在此时,一抬眼间,却就发现对面两个丫鬟被撞翻在地的,却也是一地的鲜红,只是,那红着实红的夺目、红的鲜艳、红的喜庆。只因了,那被撞翻一地的,尽是大红色的绢花与喜纸,一朵朵一张张铺满在青石板路上,刺的紫沫好久以来唯有灰暗的眼睛,一阵阵莫名其妙的生疼。
“两位姐姐,真是不好意思了,我走的着实急了些。“
于是紫沫便率先向着那两个丫鬟表达了歉意,继而因着那两张面孔着实有些陌生,于是便又试探着向她们打问道“看两位姐姐拿的这些物件,倒像是院子里哪位要帮喜事了一般?!“
谁料她还只是满腹狐疑,只待她话音才落,两位丫鬟却就更是吃了一惊的表情“姐姐莫不是才来的么?居然连这头等大事都不晓得?自然是咱家涅羽少爷要办喜事了啊!这原本是这院子里人尽皆知的喜事才对啊!”
于是紫沫又是一惊,一瞬间竟然紧张的连话都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一般,接连咳嗽了好几声,这才得出一句完整的话语来“竟是、竟是涅羽少爷?却不知少爷他,要、要与哪位成婚?”
虽结结巴巴,却还能如此问,就明其实她心里还是存着最后一丝幻想,万一这世上真的就会有一些,猝不及防的惊喜从而降呢?虽她自到大都从未遇见过,但万一一不心,就在这紧要关头遇到了一次呢?
她于是就那么揪着一颗心,等待着一个其实原本就不可能的结果发生。于是终于,两个丫鬟将结果告诉了她,而她自然不会得到她想要的惊喜,而只是一腔的失望、极其失望、失望至极罢了。
“这位姐姐,你既然是新来的,可曾认得宝苑姐吗?就是这园子里大家公认最漂亮最端坐最有少奶奶风范的那位!那咱家少爷要娶之人,肯定也自然非她莫属喽!”
那两个丫鬟倒也实诚,与她讲话时,只带了丫头们惯有的为主子们着想的善意与一脸的艳羡,丝毫并无有意刺激她什么的意思。
但她听来,却分明字字诛心一般,几乎她们所讲的每一个字,都足以令她神经紧张,因为不为别的,那会要了她家的命啊!
是的,或许那样的失望其实是她一开始就该早料到的,也原本就根本不应该再有什么想入非非,什么猝不及防、什么从而降、什么惊喜?这从来都不可能在她身上发生,也更不该在她们这种寄人篱下的人身上发生。能有的,唯有失望与晴霹雳罢了。
因而后面那两个丫鬟又对她了些什么,她终究是再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不记得是如何失魂落魄般回到了自家院子,然后她便就那么默默坐在门前那片竹林里,一直坐到黑,却也不清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
后来她只记得她突然将一腔的怨气,全都撒到了那片竹子身上。她突然莫名其妙有些仇视它们,都什么哀竹凄凄,看来,还真是有几分一语成谶了!不然这住在竹林后面的人,为何就一日渐衰落?她其实早些年就有些觉得这片竹子遮挡了光线碍事,于是想要服姐将它们一并砍了去。谁料她话才开了个口,便被姐一口拒绝了。因为姐她可是由衷的喜欢这片竹子啊!却也不知为何,着了迷似的喜欢,没事就爱在这竹林里瞎晃悠几下,哪怕生病了或半夜三更都从不介意。
她就那么莫名其妙抱怨着这片竹子,一直到后来屋里传来了皖洁姐连续的咳嗽声,才猛然间像是才惊醒一般,急急的往着屋里走去。
一进去之后,便见面色苍白的姐正迷迷糊糊自床上硬撑着爬了起来,一眼见到她终于进来了,便就费力的问了一声“紫沫姐姐,现在几时了?你可曾去那边院里打听过了?涅羽哥哥,他究竟回来了没有?他那病情怎样了?”
就是这样,就哪怕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