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她买的房子吗,怎么会有他的物品?
柯翘还在胡言乱语,推着孙特助的臂膀说:“小月亮,你结婚了要邀请我当伴娘,捧花必须给我,我还要当你孩子的姐姐。”
孙特助拧过她的手,没好气地说:“一把年纪了,好意思当我们boss的宝宝的姐姐吗?”
“你懂什么,女人是一枝花,什么年纪都是一枝花。”
孙特助撇撇嘴:“我看塑料姐妹花吧。”
可在没人看到的地方,柯翘早已没有了那张牙舞爪的神情,她的眼皮沉了下去,重重地沉了下去,试图掩盖一直在脑海中重现的荒唐。
这时她才明白,原来最痛苦的回忆,酒精也不能麻醉掉。
孙特助一把把她摔到床上的时候,柯翘在床垫的弹力下,坐直了身子,抹着凌乱的长卷发冲孙特助抛媚眼说:“小哥哥,你到底懂不懂怜香惜玉啊?”
说实话,那媚眼抛得并不怎么勾人。
但孙特助久经声色场合,什么不明白,只是不想和疯女人讲话。
柯翘带着酒意的温热气息吐在他脸上,孙特助往后退了退。
可也不知这女人怎么想的,竟然在亮闪闪的灯光下解开了纽扣,露出半边肩膀说:“我美吗?”
孙特助往后仰了仰,沉下眼皮说:“太美了。”
妆容一点也没有的女子,何谈是美的?没说她是女鬼就算客气的了。
真是太唯心了。
boss进来看到这副场面,还不得帮老板娘教训他?
孙特助哆哆嗦嗦地止住倾过来的柯翘,咬紧牙说:“你先穿好衣服。”
柯翘咯咯地笑了起来,越玩越有兴致,摆出一副她不擅长的妩媚模样,去勾住孙特助的下巴,气若游丝地说:“你愿意为我画一幅画吗?”
“愿意愿意。”孙特助把眼睛闭得更紧了。
听声音,boss和老板娘马上就要进来了!
柯翘欢乐地眯起眼,降低了半个音度:“我是说,不穿衣服的那种。”
缱绻的女声在“不穿衣服”几个字上面,特地停留了一下。
这时,孙特助才捕捉到一丝这女子的美。
低垂的眉眼在光洁柔腻的面容上,像两弯忧愁的河。
那双明净的眼睛就这么直接地看着他,与他见过的所有女子都不同。
孙特助看着看着,一时竟失了神,江星月走进来,柯翘把目光转向她时,才反应过来。
柯翘低低地说:“他去北海根本不是为了写生,而是去给前女友画一幅画,那种不穿衣服的画。”
尽管柯翘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忿,但江星月还是听到了她的清醒。
是,她们家翘翘作为一位极度依赖酒精给予创作灵感的写作者,怎么会不熟悉这种状态呢,她曾经在这种状态下写出过最美妙的文字,所以痛苦也能在这种状态下清醒而深刻地复刻出来。
柯翘的脑子胀得像乱麻一样,可却能清晰地回忆出他的面孔。
江星月走过去,颤抖地抚住她的肩,问:“怎么了?”
她们家翘翘,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不会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