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依觉得,或许以前,夏以蕊其实是还活着的,只不过是活在内心的深处,一直睡着了而已,可自裴云飞最后一次拒绝她的那日起,她清楚的知道,夏以蕊已经死了。
这世上,只剩下裴云依了。
但裴云依并没有因此消极,而是每天都过得像之前一般,她每日晨起便弹弹琴看看书,但身边总离不开酒,夜晚便稍微遮挡下容颜,然后去见见各种各样不同的人,数年如一日的过着,她已经记不清,过去了多少日子了,好像没过很久,又好像已经过了很多年了。
每日重复着同样的事情,但有一天却生出了一点变化,一日白天她一如既往的在房间自己处理事情,听到门被敲响,裴云依尚未开口作答,门便被直直的推开,入内的便是一位很久未见到过的稀客,陈尧渊。
他摇着扇子,眉眼中都带着点笑意看向裴云依。裴云依看着陈尧渊,心底生出了几分归属感,她忽然觉得自己和陈尧渊其实是有些相似,陈尧渊如今像是旧友叙旧的笑容,一如那日说要杀了自己的笑容,太假了,但却让人瞧不出真切,这和她自己倒是很像的。裴云依脸上的笑意也一直维持,对这位不速之客的到来,脸上的表情并未出现任何波动,她正坐在镜子前梳妆,回头看到入内的是陈尧渊,也只是继续将妆上好,然后把胭脂盒合上放好,才起身向着陈尧渊款款行了一礼,“公子”。
陈尧渊点头表示欣赏,裴云依虽说在楼中招待客人的时候会遮挡下容颜,可如今是白天,裴云依并未上妆来丑化一下自己的容貌,如今已是十六七岁的姑娘,正是最好的模样,陈尧渊对她如今的出落,甚是满意,不仅局限于外观,更多的是如今的宠辱不惊,当年那个惊慌失措又太过心软的小丫头,如今做事倒是越发越沉稳了,这很好,这样才配做他手里最锋利的那把刀。
陈尧渊走到桌子旁边坐下,裴云依也跟着站到他身侧,为他斟了一杯茶,然后像是极其听话的站到他身边,听他吩咐一般,嘴角含着些笑意。
陈尧渊一边喝着杯中的茶,一边用余光观察着裴云依,突然放下茶杯,伸手一把将裴云依拉入怀中,让她坐到自己腿上,然后看着裴云依,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只可惜裴云依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顺势的靠进他的怀里,让自己坐的舒服些,然后右手搭上他的肩膀,左手将陈尧渊喝了一半的茶,重新凑到他嘴边,
“这茶,是不合公子心意吗?”,陈尧渊只觉得裴云依的话像一把钩子似的,勾的人心烦意乱。他就着裴云依递过来的杯子又喝了一口,视线一直没有从她脸上移开,陈尧渊其实是想看看这姑娘会不会露出一丝犹疑或害怕。
裴云依轻轻地晃了晃茶杯,里面仍然还有茶水,裴云依凑近了陈尧渊一些,然后就着陈尧渊喝过的那个地方,将茶水一饮而尽,微微抬眼,看向陈尧渊,然后将杯子重新放回桌上,嘴角带着些玩弄的笑意。
不应该,陈尧渊心中生出了个想法,他想把裴云依如今这副虚假模样狠狠撕开,露出里面害怕的皮囊,他抬手按到裴云依脖子后面,然后将她压向自己,狠狠的亲了上去,动作有些发狠,但是睁着的眼睛里面无不透露出这个人仍然是清醒着的。裴云依没有躲避,也直直的回看着陈尧渊,眼底深处还是那三分笑意。
与其说是一个吻,倒不如像是二人的试探,裴云依没有按照陈尧渊预期的反应,相反整个人都显得特别冷静,陈尧渊突然起了兴趣,他有些好奇裴云依这模样究竟可以维持多久?他起身将裴云依抱起,然后朝着床的方向走去,将裴云依扔在床上。
陈尧渊动作粗鲁,一点都没有怜香惜玉,裴云依刚想起身又重新被压了回去,他抬起右手便撕开了裴云依的外衣,想看看她有什么反应。可没有,裴云依脸上的笑容一点都没有褪去,更别说有什么害怕了,她只是向陈尧渊怀中又靠近了一些,软着嗓子说道,“这可是我才做没多久的新衣裳,公子晚些可得赔我一身”。
她……当真不怕?陈尧渊不禁动作稍微大了些,可裴云依只是轻轻的环住了他的脖子,这轻微的撩拨让陈尧渊失了些神志,待回过神来再次吻了下去,二人吻得难舍难分的时候裴云依不小心在陈尧渊的脖子后面划了一下,但陈尧渊哪里顾得上这轻微的疼痛,只是想把眼前这人拆皮入腹,省的在自己眼前这般撩拨他。
理智告诉陈尧渊他应该要停下来,裴云依已经顺利的通过了自己的试探,这个结果他很满意。而且身下这个人陈尧渊早已将她之后的事都计划妥当,裴云依该做些什么,要为自己做些什么,陈尧渊早很多年前都计划好了。
虽然陈尧渊也一直有在裴云飞和季红处听到关于裴云依的消息,可今日见到之后,才发现,裴云依远比自己所想的那般成长的还要好,她长成了陈尧渊心目中最好的那把刀的模样。原本今日所做的一切皆为试探裴云依的底线,可两人互相撩拨试探一番后,如今陈尧渊却有些不是很想离开。
“云依,你可真让我刮目相看,现在的你宛如脱胎换骨一般”,陈尧渊短暂分开了那个长久的吻,低喘了一声,然后再次靠近,这一次裴云依却伸手挡住了他。
“你……”,是触及到她的底线了吗?陈尧渊刚准备开口嘲笑她不过如此,可却突然发现眼前视线有些模糊,裴云依带着笑意的眉眼,看的越来越不清晰了。陈尧渊轻笑一声,
“你果然……”,然而话都还没说完,便直直的倒在了裴云依身上,裴云依将他推开,然后像是怕他着凉一般为他盖上被子,自己重新回到了镜子前,将凌乱的头发梳好,将有些花掉的妆容补了补,然后取了本书卷,支起窗子安静的读了起来,好像刚刚那些事情,并没有影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