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公主的轿舆再一次回到了正和道上。
雪越下越大,衬得道路两边站立的士兵们更加威严。
他们耸直地站在道路两边,目不斜视,凭白生出一股压迫之意。
抬着轿舆的黄门们,也许是因为雪天路滑,又或是被这股子气势所惊到,脚下不禁打软了几下,连带着轿舆都极为明显地晃了几下。
黄门令大惊,连忙呵斥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连个轿舆都抬不稳了么?这轿舆上可是坐着殿下,玩意你们给殿下摔着了,你们全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说着,边讨好地朝着舆内的安宁公主问道:“殿下,手底下那群没出息的,奴婢已经狠狠教训过他们了。殿下您可是无碍?”
安宁公主的声音从帘幔内悠悠地传出,
“本宫无碍,不过黄门令,你手下的这群人,可是该重新教导了。”
“殿下说的极是,奴婢马上就换一批人来。”黄门令应承道,抹了一把从脑门上冒出来的冷汗,马上就派了一个跟着自己的黄门见从去重新调取人手。
而他,则继续跟着安宁公主的轿舆往掖庭的方向走去。
只不过这次的轿舆,抬得实在是太过稳当了。
安宁公主上了轿舆之后,看向阿瞒的眼神,就没有在殿内那么专注与粘腻了。她只是又上下打量了一番阿瞒,笑着对阿瞒说道:“阿瞒的领悟力,还真是快得惊人。阿瞒来给本宫说说,你是如何在和本宫没有提前沟通的情况下,做到和本宫默契十足的?”
阿瞒闻言垂下了眼帘,将姿态放得很低,谦虚地说道:“这一切还都是殿下您的功劳,是殿下您的引导做得好。阿瞒只是因为每时每刻都谨记自己的身份,所以才能将殿下您的情绪变化把握得准确。
不过,阿瞒现在确实有一事想问,还请殿下能够给阿瞒解惑。”
阿瞒说着说着便抬起头来,目光中带着些小心翼翼地期待。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
安宁公主看着阿瞒的眼睛看了许久,忽地叹笑一声,
“阿瞒每次这个样子,让本宫真的是很疑惑,也看不透。不过也罢了,这南御国的皇宫里还人人都有小心思,更何况是你呢?
你想要问的是太子继位之事吧?”
阿瞒当作没有听到安宁公主的前半句话,欣喜地点了点头。
“太子继位之事自然是假的,只不过,本宫却可以把它变成真的。
父皇留不留遗旨已经不重要了,在本宫前去宣室见了父皇那一面之后,所有人便都觉得,父皇所立下的遗旨在本宫的手里。换句话说,本宫现在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有人不相信,也没有人敢不相信。”
阿瞒听后什么话都没有说,却大胆地握住了安宁公主的手。
安宁公主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十分欢乐的笑了出来,
“阿瞒啊阿瞒,你可真是本宫无意间挖到的一块宝。”
就在安宁公主和阿瞒地说笑间,掖庭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