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贵人愣了一下,启唇道:“是你?”
“翊坤宫的门还关着,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见温贵人一副淡然没有丝毫焦急的样子,恬贵人更加生气了。
“贵人有许多想知道的事,与其托旁人来解惑,倒不如来问我。”,温贵人说着,捧着怀中小手炉,转身往小路的一座小亭走去。
恬贵人有些不知所措,隐隐约约觉得来者不善,可还是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行在雪地里,均是无话,唯有鞋子踏在雪里咯吱咯吱的声音。
到了亭子前,恬贵人瞧着顶上的黛色勾檐,不服气地抹了一把脸颊上的碎雪沫:“你跟在她身边,自然是知道的。”
温贵人客气地招呼恬贵人坐,大大方方的样子,让人几乎想不起来她原本是宫里最末流的温答应。
她浅浅一笑,对恬贵人的酸意只当作不知,开门见山道:“恬贵人可曾知道昭妃娘娘送给皇上一个平安符。”
恬贵人身子一震,她当然知道!
旋即心虚的眼神一闪而过,斗篷下的手不自觉地摸上腰间系着的平安符——不论是图纸纹样还是丝线颜色均是与绾妍有的那个一样。
恬贵人脸上显出一丝薄怒:“你……你知道我向昭妃娘娘要了做平安符的东西,明知故问是什么意思?”
温贵人身子坐直了些,轻轻道:“恬贵人,昭妃娘娘曾经以自己的恩宠为注,救了你一命,你如今在楚宫得以度日,均是她照拂的缘故。”
话锋一转,扬声道:“可你自己犯下的罪过,为何要嫁祸给昭妃娘娘,冤枉他人,岂非恩将仇报?”
“你胡说道些什么!”,恬贵人大惊失色,一下子从石凳上弹起来,涨红了脸,扬起手便要打。
温贵人肃声道:“皇上的平安符中有一南肃蛊虫,他将此事按下隐忍不发,皆因着罪魁祸首是昭妃娘娘的缘故!”
“蛊虫?怎么会!”,恬贵人死死盯着温贵人的脸,轻抖着嘴唇,失了力气似的跌坐下来,手肘撑着石桌,不知所措,“怎么会是昭妃娘娘做的……”
温贵人细声细气地问:“不是昭妃娘娘?可平安符是她所赠,如今里头有些这样的东西,不是她倒是谁呢?”
“那就查,查一切碰过皇上衣物的人!”,恬贵人口不择言,说话跌跌撞撞,很快又拼命摇头,“不……不行,皇上为了她瞒着,若是查了,便是大白于天下,且不说能否查出真凶,东西是她送的,定逃不过这一劫了!”
“你今日来找我……你……温贵人,你肯定有办法,是不是!”
恬贵人眼睛发红,一下子按住温贵人的肩膀,言辞恳切,喉间嘶鸣:“我儿时读过大楚的史书,巫蛊这种事,不论清白,只要沾上了都是死罪。”
“你有办法救她,是不是?”
冰雹噼噼啪啪地落下来,打在枯枝败叶上簌簌的响。温贵人无悲无喜地看着她,像是一尊悯然的观音像。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