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领导,谭大人自然要为他们考虑周全,不过他也再三嘱咐了,拿了就拿了,不能往外,不然好处保不住,反倒还会落罪。
财不露白的道理人人都懂,庞齐他们自然是指誓日地答应下来,对谭大人更是感激几分。
至于钱三儿的归属,谭大人也帮他考虑好了,这子在墓中表现不错,人也不坏,最重要的是够机灵,所以谭大人向庞齐了一声,征得他的同意,准备将钱三儿带回京,若是考核合格,便让他成为北镇抚司一员,若是不合格,就丢顺府去,虽然谭大人已经离开顺府了,但这点面子还是够用的。
钱三儿被这从而降的喜讯砸晕了,对着谭大人再三叩谢,又在他后面跟进跟出,瞧那样子,恐怕是恨不得黏在谭大人身后当条尾巴了。
地宫坍塌,宋陵损毁,这对当地老百姓来是一件唏嘘不已的事情,但即使如此他们依旧很高兴,因为那两头镇墓兽也随之被压死在里面,村民再也没有听到那个诡异的哭声,也再也不会有人经过河边的时候被拖下去,自然人人欢喜,额手称庆,又对谭大人一行人感激涕零,直称为救命恩人,要为他们立长生牌位。
但对于刘家来,这却又是另外一个噩耗。老里正死了,长子刘大牛也被证明早就死了,连尸体都不知所踪,之前出现在大家面前的刘里正是白莲教妖徒李漫假扮的。
刘家人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顿时一片愁云惨雾。
不管如何,老里正的死都与巩侯墓有关,要不是他为了村子的安宁,亲自下去查看,也不会有后来的事情,所以谭大人嘱咐何县丞要好生安抚刘家,以及那些同样受了波及,有家人伤亡的村民。
此行不仅剿灭了为祸地方的妖兽,而且一举将白莲教的西南分坛连根拔起,像李漫这样在教中担任重要职位的人物,也都死了了,更不必他们还杀了一干堂主,抓住陈氏,缴获白莲教徒苦心搬运出来的巩侯墓宝藏,无论怎么看都是大功一件。
但对其他人而言或许如此,对谭大人而言,却有一道阴影笼罩在他头上。
那就是尹元的死。
之前在巩侯墓中,旬涣刚救了尹元化一命,转眼却被他推出去当挡箭牌,要不是旬涣有武功,当时死的就应该是旬涣了。
在那之后,尹元看见镇墓兽离开了大殿门口,自以为有了生路,不顾一切跑出去,谁知道外面却还有一头镇墓兽,结果自投罗网,自己把自己给作死了。可以完完全全是死不足惜。
但别人不这么看啊,不别的,尹元的死讯传到京城,他那位老师梁侍郎,就第一个要找谭大人算账。
你尹元是被镇墓兽咬死的,谁信?证据呢?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为了排除异己,故意将他留在里面?反正护都卫与你相好,自然会听从你的命令,杀人灭口,就是这么简单!
都不必等梁侍郎开口,谭大人就已经帮他想好如何加给自己的罪行了。
他甚至可以预料,这次回京,其他人也许会因此获得嘉奖,唯有他自己不会,非但不会,很可能还会有罪名等着弹劾自己。
为了此事,谭大人特意将程文和田宣叫到跟前,对他们道:“回京之后,朝廷恐怕要追究尹元之死,反正你们没下墓,倒时候照直便是。一切责任由我来承担,你们不必担心会被连累。”
程文与田宣二人在知道尹元死聊消息之后,确实有些惶恐不安。
谭大人作为钦差正使,若是要将责任推卸到两人身上,分摊自己的责任,也不是不可以的。到时候他只需要在奏疏上程文与田宣怂恿尹元下墓之类的,程文他们就逃不过罪责,反正他们俩只是普通的刑部司员,连品级都没有,实乃充当炮灰的最佳人选。
但他们没想到谭大人不仅不打算这么做,反而跟他们责任由自己一力承担。
在官场上待久了,许多人难免会将自己裹得紧紧,生怕行差踏错,更不敢随便出头,但人心都是肉长的,有付出,自然就有回报,不是人人都只想着勾心斗角,铲除异己的。
程文感动之余,对谭大壤:“大人,属下虽然位卑言轻,但此行既然一起出来,想必作证的话,还是可信的,还请大人让属下一并具名上疏,证明尹员外郎的死确实是由自己造成的,怪不得大人您!”
田宣也道:“是啊大人,梁侍郎早已看您不顺眼,回京之后必是要找您麻烦的,尹员外郎平日里就对您诸多不敬,有这种结局也是注定,怨不得别人!属下也愿意一道上疏作证!”
谭大人没想到平日里明哲保身的两人竟然愿意站出来作证,心里很有些感动,但他仍然摇摇头,拒绝了他们的好意。
程文和田宣见谭大人心意已决,只好按下不提。
谭大人算好行程,却从京中来了一封信,提前回了京。
王覃沐一忙就是好几,赶在前一做好新菜,却得知他们已经离开县衙,旬涣他们不像会不告而别的人,不过想来事关重大,自己一个百姓倒是不好过问,只让人留意着打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