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战事将起
沧澜的天空掠过几只飞鸟,暗红色的海水拍击着惨白的白骨铺成的海岸,血红的煞气已经浓郁到了凝聚成雾气的实体,偶有不明所以的妖兽误闯进这片雾气,转瞬间就被撕成了血沫。
在这片完全由白骨铺就的海滩,有一支银铠加身的精锐部队驻扎在这里,成千上万的紫色帐篷像一片薰衣草的海洋,中间一顶暗紫色鹏纹的帐篷上“珩”字帅旗迎风招展,犹如众星拱月。
将臣一身白金色轻铠,站在桌前双手撑着书桌凝眸沉思,桌上铺的是整个悲悯海的海图,各种颜色的笔标注着近几次大战的情况。
“报告!”
“进来。”将臣回神将地图一卷直起身。
“禀告殿下,据哨塔回报,百里外的海域上有不明船队靠近,大约有三万人。”穿着银铠的小兵道。
“知道了,传令下去,二级警戒。”将臣淡淡道。
“是!”
与天相接的红色海岸线上,黑色的船只如同滚滚的乌云向着紫色的“薰衣草”压来,最大的主舰上黑底红字的“战”字帅旗迎风招展,肆无忌惮地昭彰着无所顾忌的嚣张。
是雷域少主雷战的兵马。
随着将臣的一声令下,清一色银铠的第六军团战士迅速集结,短短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上百艘战船就已经推进百里,而海岸上也已经竖起来简单的防御设施。
冰墙拔地起,在这海边对水系幻师的优势简直不要太大,到处都充斥着水元素,但不好的是对雷系同样有着非同一般的优势,因为水导电。
将臣提着龙渊炽魂剑站在墙头,如仙似魔的俊逸容色疏冷沉凝,深灰色的眼瞳不见丝毫情绪,冷的让人心惊,白金色的贴身轻铠被云层偶漏的微光映的森寒。
眼见黑压压的战船越来越近,将臣猛一抬手狠狠挥落,早有准备的射手一个个挽弓勾弦,虽不见箭矢搭上却有簇簇流光凝于弦上,指尖一松就是漫天七彩的飞箭。
突突突突——
砰砰砰砰——
流光溢彩的箭雨落在实木的船上,五彩斑斓的元素相互碰撞着爆裂,炸起的火光与浓烟中,将臣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船舷上眺望而来的那个男人,一身黑衣身披紫貂大氅,气势如虎,浑然天成的霸道中说不出的阴郁,目光炯炯充斥着野心。
雷域少主——雷战。
一个有野心而且有实力的男人,将臣默默握紧了剑鞘,冰凉坚硬的星墨矿晶打造的剑鞘自带的沁凉让他有些许起伏的心又重新平静,将臣鸦羽般的长睫颤了颤,心中暗自估量与雷战交手的胜算。
“殿下!敌方战船开启了护网,元素化箭穿不透。”副将在将臣身后低声禀告,将臣回神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示意射手停下,雷战的船也停下了,两方相对三百多里遥遥相望。
“您说雷战到底想干什么呀?”副将施潭拧着眉头颇为恼火,他生的高大威猛,左脸上有道刀疤,本就长得骇人,这一拧着眉毛更是凶相横生,一头赤红如火的短发被头盔牢牢压在里面,只露出些许鬓角,“打又不打,退也不退,难道就这么跟咱们耗着?到底是图什么?”
将臣冷笑,“图什么?除了那位据说已经回归却不曾路面的殿下还能是为谁?”
施潭大惊,古铜色的脸登时变了色“可是那位到底在哪都不知道,他在这守着我们有什么用?”
将臣没有回答他,目光直直穿过海域百里看着那个男人,嘴角勾着冷锐的弧度,“在哪不重要,只要她回来了,总是能等到再见的一天。”他用气声低低的呢喃了这么一句,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
“您知道端木家族的孤燕太子,北辰家族的锦轩太子都请命去镇守悲悯海了吗?还有姑苏家族的信诚太子也去了极南海战线。”施潭悄声说。
连锦轩他们也……那是不是你真的就要回来了?将臣心中的不安愈浓,白皙指尖下意识地摩挲着龙渊炽魂剑乌黑的剑鞘,这把远古神剑还是卿染当年送他的。
“那他们那里可有什么异动吗?”将臣淡淡问道。
“不清楚,今日的战报最早也要明天中午才能送到。”
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吧。“马上将加急战报呈上,说明情况无需增援。”
“是。”施潭不明所以的挠了挠头退了下去。
……
幽深地宫一间阴暗的密室中,轻便裙装的明艳少女身披圣光恍如神祗降临,暖棕色的长发似层叠卷起的波浪,姝丽妖魅的容色似缱绻倾绝了人间四时所有的美好,修眉若刀锋,善睐的明眸绯红如火却沉静似一汪冷泉,纤细莹白的手指似葱雕玉琢,皓腕起落间划出数道金光直射符文密布层叠的高墙。
砰砰砰——
金光穿透墙壁将深红流转的符文阵法毁之一炬,迸溅的碎石沙土扑面而来,滚滚的尘沙中几声不甚清晰的“咔咔”声被卿染收入耳中,挥手拂开飞扬的灰尘向房间原来的那一方池中看去,被重重锁链禁锢的黑发海妖已经挣脱了锁链不见踪影。
“咳——”
一声低咳从卿染的右后方传来,瞬间绷紧了身体尚来不及做更多反应就已经被一种冰凉尖锐的东西抵住了后腰,卿染冷声轻笑:“这是要恩将仇报了?”
“不敢。”男子低沉的声音隐隐含笑从浓尘中显出身形来,黑色的长发湿淋淋的披在身后,体态修长肌理分明得很,那原本隐没在水下的鱼尾已经变成了一双长腿,上半身赤|裸着,点点水珠顺着他苍白的肌肤滚落下来没入裤腰不见了,他笑“是不是很后悔没有在我被困住的时候契约我?”
卿染偏头看着他雌雄莫辨的美丽容颜,漂亮的眼瞳似波涛汹涌,“这有什么好后悔的,你就算杀了我你也出不去,想吓我呀,你可低估我了。”
话都没说完卿染转身向外走,对于抵在后腰的那个东西卿染都懒得看一眼,不出她所料,荼涟见没有吓到她低头一笑连忙扔了手里的东西跟了上去,细看才发现那竟只是一块水凝成的冰锥罢了。
卿染原路退回了那条岔路又走向了另一条路,走了几步停了下来随手扔了件衣服给荼涟,“把衣服穿上,别让人以为我虐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