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怕是不行。”卿染微摇了摇头神色认真“晚辈还要去救一个人,不能在此耽搁太久,不知前辈可否能等晚辈救了人后再回来?”
老者抚须笑叹,“早知你这丫头必定重情义,否则又怎会来此。”
“那前辈,您是同意了?”
“不,欣赏归欣赏,我不能同意。”老者摇头叹息,“但你可以选是现在与我学艺待学有所成再闯剩下的几层还是闯完了拿到司法大印再学。”
“难道就没有别的选择吗?”卿染为难的锁起眉头,目光不闪不避地看着老者。
“你不必担心,既然你能为了你的战兽闯九龙劫,外面的人自然不会太为难他,他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老者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根拐杖在地面一拄便是一道传送阵。
“我现在似乎没有选择的余地了是吗?”卿染语意无奈的垂下眸子,“可如果他只是在一般的刑罚之地我倒不至于太担心,区区外伤我也不会放在心上,但,狱谷是个什么地方想来前辈总比我清楚不是吗。”
始终沉默的莲幽忽然上前,“前辈,求您救主人的,是我,自然也理应由我来还何苦为难吾主。”
老者沉默没有转身,良久才抬起头,目光却超越了空间般向苍穹顶望去,“狱谷,他倒是好胆识,不过也不必太担心,料想他在族中地位不低吧,否则你也不会看得上才对,那些血脉不纯的,呵……”
卿染颔首,“他是当今龙族太子名龙战。”
“你给他取的名字吧。”老者转过身来眼中笑意深深还有几分幸灾乐祸,“而且他在龙族中其实名不副实是吧。”
“您怎么知道?”卿染诧异反问。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龙族开族曾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即任何人之名讳不得与征战好斗相关,千万年来无人敢以战为名便是这个原因了。”老者广袖一挥出现了一面水镜展现着一个片段,那是一个她不曾见过的地方,到处都是鲜血尸骸,遍地的战火焦土绵延无尽,一个背生金色双翼的红瞳男人手握金色长剑浮在半空,剑身染血淅淅沥沥滴落在地面上。
“这是?”
“我龙族的第一代龙帝,龙梦杀。”老者淡淡道,“龙族自天地初开以来便是天地间的霸主,本性凶戾好斗,若所取名讳不加以限制则助戾气杀戮无尽,而杀孽越重天罚越不会放过,后来也果然如他所料,在百年一次的龙眠劫中他入了心魔再也没能醒过来,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殒命了,从那以后便有了这么一个规定。”
龙帝之殒如斯严重,在整个龙族都是一件毁天灭地的大事了。
龙帝不是龙王,龙帝是整个龙界乃至所有龙族的皇者,而龙王只是龙族一个种族的王而已,苍宁圣帝就是上一任的龙帝,然而在位不到百年便让位给别人回了镜天做个人间帝王。
“原来是这样,这是每个龙族都知道的事吗?”卿染忽然想起了和龙战初遇时。
彼时年幼的她不过成人膝弯高,随父帝前来龙族做客,然而太无聊的她趁着父帝不注意偷跑出去玩,误打误撞地跌进了地牢,在那黑漆漆的地方她看到了一个被锁在刑架上的少年。
满身血污的少年面色冷峻坚毅,瘦骨伶仃的惊人,一头紫金色的长发由于长期的刑囚而显得格外干枯黯淡,浅紫鎏金的眼瞳明亮且静默,就像一片星辰大海,他的脸被长发和血污覆盖看不清楚,但是那时的那双眼却被卿染铭记至今。
“你……怎么了?”小卿染走上前去查看“是不是很疼啊?”
走近了才发现他身上新伤叠旧伤根本找不出一块完好的肌肤,卿染都觉得疼,他却一声不吭,静静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粉雕玉琢的女童。
“习惯了。”他默然开口,声音嘶哑干涩,太久不说话他都快不会说话了。
“怎么会不痛呢?”小卿染神色纠结“哎呀,你做错了什么被关在这里?他们还这样对你?”
“我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