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倾才出声道:“无妨无妨,在下并未苦读,兄台又何来打扰!”
“兄台敢是也住这弥陀寺里?如何先前未曾见你?”
“在下今日晌午才到,先前并未出现在这弥陀寺。”
“原是如此!说来也巧,你我二人名字里可都有个衡字。”
杜若心道,可不就巧了,这名字可是刚刚才想起来的,不这样又怎么跟你搭上话。嘴上却道:“哦?还有这等巧事,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沈玉衡,字子谦,年十九,家中排行三,小兄弟也可唤我沈三郎。”
“在下杜衡,还没表字,年十五,如此我便唤你一声三哥可好?”
沈玉衡待人真诚,就算是第一次见面的小兄弟,只见人家态度如此亲和,便也有什么就说什么。
杜若这趟本就是为他而来,几句话的功夫便问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当即便道:“三哥说巧还真的是巧,我就说看着哥哥如何觉得很面善,却原来咱们两家还是亲戚哩!”
“衡弟,这确是如何说来?”沈玉衡好像真没听说过自家在清流有什么亲朋。
不然,他也不至于沦落到寄宿在这弥陀寺里了。
杜若起身走到沈玉衡面前的石凳边,然后落座,“三哥外家可是姓王?家住在水口镇的王家坝村东进去数的第二家?”
沈玉衡小小怔愣了一下,他说的句句不错,但自己又真的不认识这人。当即也没做多想,只疑惑问道:“确如衡弟所说,只哥哥我确实未曾记得见过你,衡弟确是哪里知道……”
“三哥当真贵人多忘事儿,咱们儿时在外家还见过一次,我外家就在三哥外家的后边不远住着,当时王姨母还领着三哥你来见我阿娘来着。不过也难怪,三哥那时顶多也就五六岁的样子,不记得这些也是可能的。”
杜若自然是胡说八道,沈玉衡才五六岁,那她岂不还在怀里抱着了。她这里为了搭上关系的一通胡编乱造,却没想万一人家细问起来,自己要如何自圆其说。
只她说的一本正经,沈玉衡又是个堂堂君子也未把人往龌龊了想,听了个云里雾里的,也没去在意细节。
等沈玉衡想到这一节时,自己已经坐在了杜家歇息的小院里等着见那个自己连听都未曾听过的姨母了。
沈玉衡心有惶惶然,但看着衡弟对自己殷勤备至的样子,又觉得自己心里阴暗了些。自己一个穷书生,有甚好让人图谋的。
况且,瞧衡弟一脸的天真直率,热情好客,也不像那等奸恶之人。
罢了,等等再看吧!
“三哥,请吃茶,这茶是小弟自家中带来,里面加了些微龙脑香,这个时节喝着正好。”杜若说着也不理会对自己挤眉弄眼的采莲,只自她手中接过茶盅递给了沈玉衡,随即吩咐道:“去看看阿娘回来了没,就说有客人要来拜见她。”
采莲也不知自家大姐儿自哪里捡回了这么好看的一位‘客人’。见大姐儿不理会自己,当下也不敢多言,应声之后便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