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壶更漏残,斜倚朱楼庭前看。
影摇曳,未曾断,星灿灯明意阑珊。
夜深谁不极,香销半卷流苏帐。
辰如海,月似刀,醉卧难断冷惊涛。
盼佳人,他归来,玉容如旧从嫁作鸳鸯。
酒肆茶楼,秦楼楚馆,痴男怨女后园相会的戏码说唱不休。
青衣帷帽,木雀压裙,当妙颜出现在东西教坊的大堂内的时候,引来不少客人侧目观瞧。
萧慕铖站在二楼的走廊上,面带微笑的看着她来到自己面前,“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妙颜隔着帷帽的白纱,一双清澈的眼睛含脉脉地看着他。他在笑,可笑意却丝毫没有抵达眼底,眼中所含尽是苦涩与担忧。她从没有见过萧慕铖双眉微蹙,玉面含笑的样子。
妙颜抬起手,想要将他眉宇之间的褶皱抚平。可最终,她却忍住了。既然是不可能的事,那么便不要去打扰他,更不要撩拨自己。
“许你打探暮雀门,我就不能打探你吗?师父虽然不在了,可暮雀门的势力还在。”
萧慕铖不知道如何回她,便只是随口应了一声。
东西教坊的大堂内,无数的达官贵人、世家子弟。骄奢逸,声色犬马,这样的歌舞升平,看在萧慕铖眼中却是无尽的笑话。
“我收到了你的喜帖,九堂主亲自送来的。”妙颜静静地说道。
听到九堂主这个称呼后,萧慕铖略微愣了片刻,随后说道:“暮雀门除了我和师妹意外,只有他去过。之前又和你们打过照面,也算是老相识了。怎么,吵架啦?”
妙颜闻言轻笑一声,道:“你说呢?!灵凤的脾气,怎么能消停。”
萧慕铖心中有数,她们之间也不过是口舌之争,想来那庄憨也不是个会吃亏的。“你近来可好?”萧慕铖问道。
妙颜的掌门之位,虽说是蒙绕香卡亲授的,可毕竟也只有灵凤一个人能为她作证。之前与灵凤一向不和的云舞又丧命在了见真门内,尸骨无存。
妙颜能接下这掌门之位,也是费了不少力气的。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关心,妙颜有些惊讶。
萧慕铖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你我毕竟是相识已久的朋友,漂泊江湖肝胆相照,本应如此。如暮雀门有困难,梧桐苑不会袖手旁观。”
妙颜闻言冷哼一声,道:“少门主好大的口气!恐怕如今,梧桐苑已经自难保,暮雀门就不跟着凑闹了。”
“是啊!梧桐苑的前途渺茫,处泥潭之中。我是哪里来的底气,说出刚才的那番话来呢!”
妙颜心高,一番深却难以向萧慕铖言明。明知人家心有所属,自己却依旧管不住那份悸动。刚刚的话,她一出口就后悔了。为了木南荨的事,他的心早已憔悴不堪,自己又为何赶上去插上那一刀呢?
“对不起!”妙颜对自己刚才的冲动有些懊恼,“木姑娘的事,我听说了。若有需要帮忙,你不必与我客气。”
“这件事梧桐苑瞒得死死的,你是怎么知道的?”萧慕铖诧异的问道。
妙颜环顾四周后说道:“你我二人,可不可以找个安静的地方叙话?”
萧慕铖看了她一眼,觉得妙颜仿佛是有话要说,于是便点头说道:“你随我来。”
妙颜跟着他,一起来到二楼屏风后面的会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