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娜少女羞,岁月无忧愁。
木南荨看着门外那个着浅粉色衣裙的女子,迈着纤纤玉步,体态婀娜的朝自己飘飘走来。“这位就是荨姐姐吧?!妹妹拜见姐姐……”笑颜如花,声音婉转,按说这样一个精妙绝伦的美人应该是人见人的。可是,为什么自己却对她一点好感都没有呢?
木南荨双眉微蹙,冷冷地问道:“你这一拜,所为何啊?”
“荨姐姐……”方黎薇见木南荨面色不善,于是装作十分委屈地说道:“慕铖哥哥前不久刚刚收了我做义妹,而荨姐姐又是慕铖哥哥的师妹,这样算来我们也应该算是一家人!妹妹给初次见到姐姐,理应行礼。”
这说辞,表面上看符合理,可实际上却是在跟木南荨挑衅。人家是“义妹”,而木南荨却只是“师妹”。从一个称呼上就提醒了她们之间的出远近亲疏,木南荨冷笑一声:“还是称一声荨姑娘吧,这样我听着顺耳些!至于姑娘方才说的那些个乱七糟、东弯西绕的关系,与我无关!”
“荨姐姐,您这是什么意思?”方黎薇轻咬嘴唇,怯怯的说道:“我们二人才刚刚见面,想来是妹妹礼数不周,闹了姐姐?不然,为何如此冷冰冰的呢!”
说完,她竟然梨花带雨般吧嗒吧嗒地掉起眼泪来。
“喂!我说方姐姐,荨姐姐这个人格比较怪,不喜欢和陌生人亲近。”周闹走到方黎薇面前,朝萧游努了努嘴继续说道:“瞧见他了吗?我荨姐姐一手提拔上来的,对他也是那般答不理的。我们大家都习惯了,你又何苦放在心里耿耿于怀呢!”
“荨姐姐……”周闹一脸讨好地对木南荨说道,“闹闹说的对吧?!”
木南荨低头,看着频频对自己做鬼脸的周闹,一时间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不得不承认,论气人的嘴上功夫,周闹那真是梧桐苑内头一份的!
木南荨先是看了看萧游怀中的狐皮大氅,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方黎薇,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周闹的上。
周闹一脸不大乐意的,偷偷地朝方黎薇撇了撇嘴。木南荨一脸恍然大悟的表,她以目光向其询问:“你刚刚说的那个狐狸是不是她?”
周闹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两圈,耸了耸肩后一脸坏笑地跑开了。
方黎薇站在一旁,看到他们之间的互动后恨得牙痒痒。
这个周闹,简直是自己的克星。自从她来到梧桐苑那天起,这个臭小子就出处与自己作对。虽然自己也不并喜欢他,可初来乍到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要强吧!
可无论方黎薇如何收买、讨好,这家伙统统不买账!刚刚竟然还拿自己和萧游比,分明就是看不起她!
萧游是什么人?虽然雁门十六蛟在外的名气那是响当当,可回到梧桐苑他们依旧是萧炎手下的门徒而已。
而自己呢?毗沙门掌门的独女,梧桐苑少主的义妹!她怎么能与那群人相提并论呢?
想到此处,方黎薇的脸色便更加难看了!
这几个年轻人相互斗嘴,你一言我一语听得萧炎阵阵头疼。他实在是心烦的不得了,于是扶额道:“荨儿刚回来一定很累,此刻最需要的就是休息!有什么话,我们晚饭过后在说,大家都散了吧!”
任月芳赶紧朝周湄使了个眼神,二人心领神会地一同站起来,周湄柔声道:“炎哥累了就去休息吧!这边有我和六妹子照应着,不会出乱子的。”
都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这二女争夫的戏码虽未发生在自己上,可也是听说过的。萧炎实在不想因为儿女长的这点小事在给梧桐苑添乱,闹得人仰马翻。想到此处萧炎翻起眼皮儿,狠狠地瞪了自己儿子一眼。
他忽然意识到,这世间一切太过完美的东西,大多都会招致祸患。
“人皆曰予知,驱而纳诸罟擭陷阱之中,而莫之知辟也。人皆曰予知,择乎中庸而不能期月守也。”
许多优秀的人,都很难明白“中庸”的道理。所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皆是因此而起。
他们的才华与智慧交织在一起,为自己编织了一个华丽、虚妄的牢笼。深陷其中,难以自拔。无休无止的功名利禄,无边无沿的泼天富贵,因为的追逐而蒙蔽了他们的双眼,驱使着、引着使之一步一步,堕入万丈深渊。大祸临头,进退失据,他们才发现最璀璨绚丽的东西最危险,当引以为傲的才华为自己招来杀之祸的时候,已无法躲避。
若人生可以重来,萧炎或许会选择另外一条路。
这不是什么大道理,而是活了半生的感悟。他想将这些心得说与萧慕铖听,他希望自己的儿子不要步自己的后尘,在这看似繁花似锦实则暗涌澎湃的世道,安稳度才是最难得的。
萧炎起走到自己儿子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一声叹息,匆匆而逝。虽则短暂,萧慕铖却终生难忘。它蕴含着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担忧,包含着满满的与无奈,虽则无语却犹如千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