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衿皱眉道:“进来换身衣服。”
待云玥换上阿衿的长袍出来时,楚子衿也早已命人添上了新的炭火。
“你可是有急事找我?”
云玥一边搓着小手,一边认真道:“看雪算不算是急事?”
楚子衿微微一愣,难不成就为了同自己看雪,她才冒着风雪来的?
“你……认真的?”
云玥却不正面回他,拉着他到了外边的屋檐下,此时漫天大雪依旧下个不停。
“阿衿你可听过一句话?”
“没有。”
“???我还没说呢!”
“你脑子里的话都奇奇怪怪的。”
云玥噗嗤一笑,走到了雪中欣喜道:“瞧着雪甚是喜欢,我便想起阿衿来,忍不住想要来瞧瞧,果然阿衿也在看雪,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呢?”
楚子衿并未应答,只是静静立在那里,黑夜里也瞧不清他是何神情。
云玥见他沉默,又道:“初雪之夜也是表白之夜,所以我便一刻也待不住了,趁着这夜色,趁着这场初雪,阿衿,我心悦你。自七岁临溪村后山林,你带我走出深林,我便心悦你,十岁那年,你明明知道自己石榴过敏,却也还是接过了我给你剥的石榴,十三岁那年,我是故意亲的你,虽说你从此便不再理我,得知你上门提亲,我欢喜得几天睡不着觉,每日醒来便觉得自己在做梦。”
“提亲之事是我母亲之意。”楚子衿终于开口说话。
“我自是知道的,从十三岁发生那件事,你便不再理我,是不会来提亲的。”
十三岁那年,云玥为解楚子衿围堵之困,扮作男装,众目睽睽之下亲了楚子衿,自此,楚子衿断袖之名便在长安城传开。
良久,楚子衿道:“夜深了,早点回去歇息。”说罢便转身进去了。
此刻,雪也停了,云玥有些失落,这个少年的心真真硬得跟石头一般,她都这般诚恳了,怎的一点用也没有。什么狗屁初雪表白,原都是骗人的。
云家雪院,云玥正独自在窗下喝着闷酒,门外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
“玥玥怎的喝起酒来了?”云枫将身上的袍子递给了一旁的小厮,坐到了云玥跟前,只见妹妹小脸微红,愁容满面。
“妹妹怎的了?可是有人欺负你?”
“枫哥哥,你们男子都喜欢怎样的女子啊?”
云枫闻言一愣,道:“妹妹为的可是楚家公子?”
云玥不再说话,又灌了杯酒下去。
“若是其他事,我兴许还能忙你,可这男女之事,我也不大懂得。那楚家公子才貌确实出众,可我见他对你并无半分情谊,妹妹可想清楚了?”
“我若想清楚了,也不会这般烦恼了。”
云枫见状,出主意道:“妹妹不如去找找林家花家小姐?同是女儿家,或许比我更懂。”
醉花楼雅间,林家花家二位小姐正同云玥喝茶。
“玥儿你果真同那楚家公子表明心意了?”林夕听罢一脸惊讶。
云玥点了点头,道:“姐妹们可有什么好法子?”
“完了完了,没戏了!”
“此话怎讲?”
“唉。”林夕重重叹了口气,又道:“玥玥,你不了解男人,你这般早便表明自己心意,只会让他对你失去兴趣,自然也就冷淡你了!你若是也冷他,神秘一些,他才对你有兴趣,男人呐就得反着来,这招便叫欲擒故纵!”
“原来如此,受教了。”云玥恍然大悟。
林家小姐接着又道:“你二人本就有婚约,这一手好棋可被你坏了!”
花家小姐在一旁听了半天直摇头,却道:“我倒是觉得玥儿做得没错,喜欢一个人本就应该真诚些,哪有这般多欲擒故纵?玥儿且放宽心,来日方长,水滴石穿,他总有一日能瞧见你的好,你只需按部就班便可。”
云玥一听,顿时云开雾散,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觉着怡儿说得在理,那我也便不必纠结了。”
经云楚两家商议,二人婚事定在了来年六月初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