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几个女孩子听到都笑起来。
程婷操作了一番,听到宋嬷嬷说,又转头看小虫,只见那丫头津津有味的摆弄着茶具,也不知道对不对,但整个人得意洋洋的,很是起劲儿。
看了一眼又转头去看郑初晴。感觉郑初晴手执茶壶茶杯的样子,是那么优雅。茶具和她的衣裳还有发型是那么相得益彰,她动作流畅,根本不用去想,那么自然而然。
弄的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手也没了准头,回头做茶时,不小心碰倒了杯子,又着急去扶,弄得叮叮当当的响了几下,她脸都羞红了。
其实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根本没注意到她。
宋师傅见识太多了,一下子就知道程家这位二小姐想的是什么。
她下座转了一圈儿,看看大家的动作。看到有严重错的,就亲自指点一下。
过了一会儿,大家都泡完了。宋师傅上了座,分别点评了一下。
“程家二小姐以前是学习过的,所以她的动作比较熟练,程序也没问题,只是不够用心。心思发散,弄出声响后有些慌乱了,你下去再体会一下,真正体会这里的乐趣了,那一刻,你的注意力就会集中在这里。”
二姐心里虚了一下,脸有些红“是,师傅,我记住了。”
“嗯。”
“郑初晴姑娘以前应该是经常泡茶的,有自己独特的做法,并没严格按照茶道程序,嗯,建议你可以尝试一下我教的节奏。如果你尝试后无意改,这样也罢。”
“是,师傅。初晴是习惯了,一上手,不自觉的照旧了。下次按师傅教的程序,程序记得的。”
“好。”
“郑家三小姐程序和动作应该说没大的问题,就是显得急躁,咱们是品茶,不是渴了,呵呵,不要急。”
“哎,知道了。”郑芳菲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程三小姐,之所以我们在学习茶道,而不是在屋里沏杯茶喝,就是因为,这是一种梳理心情的技法,也是一种交际的形式。大家在一起,观器,审茶,制茶,品茶,相互之间交流,是一种享受的过程。刚才我说过,这不仅仅是渴了喝水那么简单。这其中,器是首当其冲的。还没有看到茶的时候,器具先摆出来,会吸引人的目光。器具各有得的特色,有名师的大作,也有寻常但自己的喜欢。您这套竹节茶具本来不错,很是风雅。可您偏偏要用这么个南瓜茶壶,风格明显的是不搭的。您看,这个壶顶着那么一个茶漏,滑稽好笑。。。。。”宋师傅笑了起来。
其它几个姑娘都笑。
小虫也笑“原本我瞧着这个茶壶好看,师傅说了,我就换下来。”
“嗯,您的动作程序没什么大问题。手也比较稳当。只记得认真对待这件事,并且享受过程,就好了。”
“程家四小姐五小姐,应该也是学过。动作没有问题,只是稍显拘谨刻板,把气沉下来,让个个动作变得流畅自然,就完美了。”
“是。”姐妹俩答应。
“田家几位小姐,以前可能没接触过,所以动作有些乱。”
田家二小姐说“是,是师傅。程序我还有些记不住。放了一半茶叶,才想起来要用这个勺。。。”
“茶匙。”
“哦,对对,茶匙。然后我就有些乱了。”
“你们呢,过于在乎记程序了,所以才会乱了步骤。但你想想看,在家里沏茶应该怎么样呢?肯定是烧水,拿出茶壶,茶杯,茶叶,把茶叶放到壶里,洗一洗,然后泡茶,把茶倒在杯子,喝下去。对不对?”
田家小姐连连点头,宋师傅说“这就是了,只不过,咱们每个步骤都有要用的器具,这样伸展开来,人溶入进去,得到享受,知道吗?其实只要你记得总的泡茶程序,就好了。”
“是,以前接触的少,用过两次就记住了。“
下午下课时,刘嬷嬷本来想跟程二姐儿再说几句,可是看到程家二姐对郑初晴嫉妒,对其它人无视,对小虫瞧不上加不耐烦。知道她的个性大概如是,今天已经说过她了,再说恐怕会引起她心里不舒服,慢慢来吧。
接下来的课程宋嬷嬷发现,这几个姑娘学习认真,进步飞快。
小虫每天接待这几位上课的姑娘,一切琐事都她来管,经宋嬷嬷一指点,每天的事情都罗列清楚,井井有条。
程婷,宋嬷嬷跟她私下沟通了一下,她也沉下心来,要尝试怎么样跟其它同龄姑娘正常相处。
郑初晴一行一动更加规范了,显现了一种独特又高贵的气质,回到家,连郑进都不由得暗自点头。
对于管家算账,田家姑慧姑娘表现出了天分。课余,大家有不明白的,倒来问她了。
而程晴和程晖,更是在跟几个姑娘接触中变得开朗,爱说笑,没过去那么拘谨了。程家三爷也是跟老婆夸了半天。
长兴侯刘云和贺家离和的长女定亲了,贺丰浦从西山回到自己家,她清瘦了一些,比过去沉稳了些,回到家,也只在自己屋里,并不出门。定了这么门好亲,也没见她张扬,在她失势时落井下石的亲戚,她也没有颐指气使,就是那样淡然的梳理着自己的嫁妆。
刘云悄悄的来了一趟,看着一身锦衣,笑颜如花的贺丰浦,他心里又是激动又是感恩,上天,还是眷顾自己的,人生还是得以圆满。
贺丰浦看着刘云,心里也有几分的感动,虽然没有对这个男人动心,但是他,始终对自己这样好,在危难的时候,伸了手。
刘云低声跟她商量“我想尽快迎表妹进门,今天来,就是想跟表妹商量一下。我是续弦,身份又有些敏感,表妹有前次磨难,我想着,咱们俩家是不是就悄悄的把亲事办了?影响力小一点?除了这个,其它的都不会让表妹吃亏,我家的聘礼,比我头次成亲只多不少,家里的芙蓉轩,我亲自盯着重装的,家具摆件,也都是我亲自挑选的,这些你都放心。只是婚礼方面,我怕表妹感觉委屈,特意来跟你商量。”
贺丰浦温柔的说“表哥,您想的周到,我还有什么委屈的?这一切都听您的。下聘什么的,也悄悄的办了,我的嫁妆。。。”她脸一红。
刘云心里美美的“家里过日子一切应用,我都准备好了,而且不止一套,表妹进门,如果不满表哥准备的,就统统选新的。你的嫁妆,置办些你自己喜欢的东西就好。你的以后,都由表哥负责了,管包你荣华富贵一生,你会比京城所有的贵妇女子,穿戴的都要好。”他憧憬着。
贺丰浦低头浅笑“嗯。能有表哥这样的丈夫,穿戴得什么样,我心里也是甜的。”声音悄不可闻,但刘云心狂跳,脸通红,恨不得一下子把她抱在怀里,傻傻的看着她笑。
刘云走后,贺丰浦跟自己的母亲说了刘云的意思,母亲很是欣慰。
她带着微笑回了房间,坐在镜前看着自己,一动不动,慢慢的微笑收了起来,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的贴身嬷嬷过来,一面轻轻的帮她摘首饰,松头发,一面看着她的脸色,轻轻的问“小姐,侯爷可是说了什么?”
她不作声,坐了半天,头发都披到后背了,淡淡的笑了一下“能说什么?无非就是娶我这样一个女人,不好大张旗鼓,想悄悄儿的把婚事办了呗。”说完,她自己摘了耳环,扔在桌上。
嬷嬷小心的劝“小姐,这事儿您别放在心上。您是身在其中,有时会想不明白。可是,如果是阿晶小姐遇到您这事儿,您想,她又能如何呢?”阿晶是她的闺中好友,她在西山的时候,还带了东西去看,可是,她却受不了阿晶那种悲天悯人的嘴脸。。。。
嬷嬷说的也没错,刘云这样的安排也是为了稳妥,但她心里却有些不舒服。。。
最后,她轻叹一声“总之,是我的命不好。”
“她的命真好!你以后,别再跟她别苗头了。”
府里另一个院子,她的二叔正在跟自己最疼爱庶长女谈话。
这个长女自幼跟贺丰浦不合,就是感觉家里对两个人差别太大。而且贺丰浦离和后,原本她刚刚有些眉目的一门好亲却黄了,她把这个归罪于贺丰浦,一直对她冷言讥讽。
听到她爹说这个,她不出声。她爹又对她说“呵,都这样了,她都能翻了身,以后,还不知道有什么好事呢!”
“做个填房,还有嫡女嫡子,有什么的。。。”她不服气。
“填房也要看给谁填!对方是长兴侯府!“刘云对她的心思,府里的几个主子,是知道的。这么多年,东西送了多少?这府里,谁没沾到他的光?可这个,轻易不能说出口。
”她也在家呆不了几天了,你不要去招惹她。没好处只有可能有坏处的事,不能做,听到没?”
她不高兴的答应了。
贺丰浦和她二叔,同时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