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明淮情看着她起身,叫住她。
玉轻颜回头看他,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莞尔一笑,“既然给了你,就是你的了,你想告知与谁听,或者是想与谁探讨,只要是你觉得对,你都可以去做。”
她希望他成长,却不希望她成为他的桎梏。
她只是提点他的人,但他的人生如何,她不该也无意插手。
“主子。”明淮情浅浅一笑,“多谢。”
都大恩不言谢,但她待他,不仅有提携之恩,更有知遇赏识,屡屡教诲之情。
在去溪山渡之前,他不过是一介平民,以树枝为剑,遥遥眺望着战场的方向,以替人掌管账册和书籍分类而获得微薄的收入,从而勉为其难的度日。
玉轻颜挥了挥手,心情甚好的蹦蹦跳跳的下了楼。
明淮情望着她离开的背影,许久才收回目光,淡淡的道:“去花溪阁。”
花溪阁。
明淮情换了一身月白色的玄纹宽袖长衣去的时候,赵云舟已经在他床上打坐了半个时辰了。
明淮情靠在柱子上沉默看着他,眉眼间罕见的有些邪肆,“赵将军,酒也喝了,话也谈了,曲儿你也听了,剩下的,我可就不招待了。”
赵云舟从床上跳下来,看着他道:“我为你赎身。”
“你什么?”明淮情以为他听错了。
赵云舟俊美的眉眼间有些阴沉,凑近他耳边大声道:“给你赎身。”
明淮情一把推开他,走到案几前坐下,“赵将军,我请你喝酒不是让你胡言乱语的。”
什么玩意儿?赎身?
真当他是个将军,他就不敢抽他了?
赵云舟道:“以你之能,做一个谋士绰绰有余,何必委身这里?”
明淮情眼神一冷,“将军倒是,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知道这是个正经地方。”赵云舟道,“但到底鱼龙混杂,依我看,不像个简单的风雅之所,来往熙熙攘攘,保不齐是谁埋下的暗桩。呆在这里,不被利用,也难以摘得清清楚楚。”
明淮情眸中的冷意收起,掩下的却是一片震惊。
赵云舟的洞察力,未免太强。
“你多虑了。”
赵云舟道:“我知道赎身这个词不太恰当,你不愿意,我便不提了。”想了想,接着道:“你上次劈晕我的事情,我就没提。”
明淮情抽了抽嘴角,“赵将军,你每次来都这么,到今,已经是第五次了。”
赵云舟不为所动,“我……”。
明淮情手起手落,劈在他后颈上,房内顿时安静下来。
还是这样痛快些。
明淮情有条不紊的备好酒,自酌自饮,看见窗外光秃秃的树枝,眉心动了动,转身下了楼。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重新拾起一支树枝,明淮情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随着心而走,树枝越舞越快,直到最后“啪”的一声,他才恍然回过神来,呆呆的看着手中折了一半的树枝。
手里的那一截光秃秃的,地上的那一截还分着岔。
“心不在焉,谈什么剑气?”一道声音插进来,明淮情抬起头,看向床上已经坐起身的人。
“你今醒的挺快。”语气也谈不上是褒是贬。
赵云舟:“那得多谢谢你手下留情。”
“桌上有酒。”明淮情也不多什么,赵云舟也干脆的不问。
“我这是第二次被别人打晕。”赵云舟觉得这事儿不能轻易地算了,但奇怪的是,他真的没有什么生气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