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的三言两语中，衙役自行补充，又想到前些日子南城确实闹了水灾，好多村庄被无情冲走，对她这番辞不疑有他，耐着心安抚了几句，才又问。

“那坏人为何要抓你们？”

女孩再次惶恐起来：“都怪我……娘生病了，要请大夫开药，可是我没有钱……他、他城里有好心人可以帮我，于是就把我和娘带到这里来……”

她气恼道：“可是，他竟是要卖了我……”

“你是，他让你娘装死，让你卖身葬母行骗？”

衙役终于明白，再次确认问道。

女孩眼里噙着泪，懵懵懂懂：“我娘没装死，她只是生病了……”

衙役再次动了恻隐之心，蹲下身探了探李青玉的鼻息，只觉她的气息若有若无，不由摇了摇头，收回手摸了摸女孩的脑袋，掏出几枚铜板：“我要去抓坏人了，你带你娘尽快去找大夫。”

衙役虽然心中不忍，但他也是社会底层之人，也要养家糊口，留下几枚铜钱，压下不忍匆匆走了。

女孩捏着铜钱，叹着气：“真是罪过……”

李青玉睁开眼，不住打量她，这女孩年纪，比那少年稳重成熟得多。

女孩看过来，眼神明亮：“我要去找哥哥了，你……”

李青玉动了动手指，打断她的话：“我不是你娘吗？”

女孩站起来，居高临下打量她，摇了摇头：“怎么可能？”

李青玉眯了眯眼，女孩摸了把脸，叹着气：“我娘不会那么丑……”

“……”李青玉颇有种哭笑不得之福

“你怎么还在这儿？还不快走！”

少年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不放心女孩，将追他的衙役甩掉后又折返而回。

“你回来啦。”女孩慢吞吞地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脚步，指着李青玉问：“她呢？”

“你我自顾不暇，管她干嘛？”少年没好气。

女孩指责他：“你先前明明还想利用她行骗。”

她似乎忘了自己亦是利用李青玉做了一番辞脱身。

少年噎住：“会不会话？你哥哥我何时行骗？我明明是卖身葬母，怎么算是骗人？”

女孩瞪着他不话，少年败下阵来：“那也总得要问问她有何打算吧？”

罢转过头踢了踢李青玉：“喂……你有什么打算？”

李青玉看着他，眼神淡淡：“我跟你们走。”

少年狠狠瞪着她，咬着牙道：“我们兄妹俩都是穷人，养活自己尚且不能，不仅如此，还要躲避追打……你可要想好了，真要跟着我们？”

李青玉看向女孩：“她，我是她娘。自然要跟着你们。”

“什么？”少年跳了起来，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妹妹，质疑道：“妹妹，你娘早死了，谁允许你认她做娘？”

女孩翻着白眼：“那是你娘，不是我娘！我娘才没死！”

少年气急，揪起她的耳朵：“什么我娘你娘，我们是一个娘生的兄妹……”

“张山，不许拧我耳朵！”

女孩气呼呼地拍开他的手。

少年炸毛，伸手捂着她的嘴，警告十足：“记住！你才是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