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喜继续道:“王府里的暗卫并没有发现有人混进来行窃……”
她迟疑一瞬,犹豫道:“郡主,会不会是银杏自己带出去的?”
早间出府,银杏并未带有包裹,若真是她带走的,那只有一个可能——
银杏同时穿着两身衣服。
李青玉若有所思。
但是秋衣并不如夏衣单薄,若真穿了两身衣服,必定能够被人看出来,尤其是银杏那粗壮的身段,只会更显得臃肿。
因此,银杏并没有身穿两身衣服。
想到这,她心中隐隐有种猜测,却一时半会儿抓不住关键之处。
她不置可否,只是看着低眉垂目的金喜:“你原先说我无权动用暗处的人……这几天为何愿意给我透露这么多信息?”
这些消息并非一个人就能查清楚的,所以必定动用了暗处的人。
这也是她最为疑惑的事。
金喜抬起头,不卑不亢:“郡主的言行代表着王府……倾覆之下,焉有完卵?”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只是这说法有些出入啊,这种只给消息不插手干预的做法,为何不担忧她得了消息会胡来?
反倒是让她随意发挥的意思。
镇北王究竟想干什么?
李青玉扯出一个玩味的笑容:“镇北王已经入京了吧?”
“奴婢不知。”金喜反应敏捷,对突然而来的问题并不惊慌,脸色平静没有异色,然而这份平静就代表着她在掩饰。
李青玉心中有了数,不再说话。
傍晚时,王府管家带来的一个人打破了王府的宁静。
来人是个和尚。
是相国寺的那个白面和尚。
白面和尚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檀木匣子,容色郑重地将匣子递给李青玉:“云仓照云摩师兄的遗愿,将师兄所化舍利子交由明玉郡主。郡主请好生保管。”
李青玉不动,而是看向云仓身后的众人:“不过送个东西,何必兴师动众?云摩大师若是知道,必定要从九泉之下跳出来责备一顿。”
“你……”云仓被激得面红耳赤,身后的小和尚纷纷怒目而视。
云仓身后除了几个小和尚,还有京城里有名的纨绔膏粱。
何为纨绔?
躺在祖荫下无所事事的好事者。
“喂,嘴巴放尊重点,普通人死后才会下落九泉,云摩大师早已成佛,岂是普通人能比?小心大师找你算账!”
“既然大师已经成佛,佛度众生,岂会因几句话就和我一般见识?”
“你!”那纨绔顿时被噎住。
李青玉不再理会,伸手要接匣子,抽了两下,匣子纹丝不动。她动作停下,似笑非笑看着云仓:“这可并非我不守信,这位师父不如给云摩大师上柱香告知一二?”
云仓脸色难看,他始终不明白师兄为何会看重这个风评并不好的女子,并一意孤行将舍利子交给她。
但他终究还是松开手。
李青玉结过匣子,随手就将匣子打开,匣子里面的东西顿时暴露在众人眼帘。
一颗舍利子,一部经书,再无其他。
“你!”云仓脸色铁青,“这是师兄的遗物,你竟敢、竟敢随意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