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能一早知晓男人与少女的爱情故事,我一定不会让那位外国妇女就这样离开。我一定会牢牢地抓住她,问清楚她,她是谁?我又是谁?”
阿罕德紧紧地捏住了他的龙纹烟斗,从他手中的颤动,也能感受得到他内心此刻的强烈波动。前世今生之说,本是荒谬至极,可除此以外,还有什么能解释这一切?
蔡漪倩疑惑道:“您不是每年都有回去那个偏僻的小村庄购买落雁红吗?难道都没有再遇见过她?”
阿罕德摇摇头,说:“没有,那个卖落雁红的人跟我说,那花儿是在一处偏僻的悬崖上生出来的,每年只生一次,也唯有独此一株。她也是在无意间发现的,看着漂亮,也就每年都采过去卖了。”
梦中的少女出现在了现实,一个不曾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爱情故事却让自己痛彻心扉,也难怪阿罕德会对这个水晶链坠如此珍爱,对那个外国妇女念念不忘。
外国妇女……蔡漪倩想了想,突然问道:“那位外国妇女当时说的是中文?”
阿罕德默默地点了点头。凭着少年时模糊的记忆,阿罕德在多年的沙漠行者工作中,才终于知道了那个外国妇女所说的语言是什么,只是,时间久远,想要知道她当时到底说了些什么,已经无从入手了。
蔡漪倩顿时恍然大悟,多年来笼罩在师父身上的迷雾,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风暴给重重吹开,逐渐变得清晰明朗。
今夜的话,似乎有点儿多了,让阿罕德的思绪也开始有些凌乱,埋藏在他内心最深处的记忆,也再一次被提取了出来,那是一段让他无法抹去的沉痛的记忆。
“世界之大,我无法知晓她在哪里,又生怕毫无意义的出走寻找反而会让彼此一次又一次地错过。也许她会再次出现,也许她就在我的身边,带着这个念想,我开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走在这片沙漠之上,终于,我又看见了她。”阿罕德说话的声音变得有些抖动,“那一年,我二十六岁,考古的行当正风风火火,一座座千年古墓被发掘,一件件历史文物被挖出,古老的神秘面纱被一层层地揭开,大家的心都是火红火红的,我的事业也可以说是如日中天。
国家考古队的人找上了我,说是要去往雅哈娜沙漠的东北地带。在当时,那就是一片完全未知的领域,无论是官方的考古队,还是民间的探险者,都想着要第一个踏足那片区域,揭开那片黄沙之下的秘密。
当时的我,年少轻狂,一口便答应了。在我看来,这一趟旅途,除了路途遥远需要多准备一些食物和饮用水以外,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在他们问我有没有涉足过那片区域、对那片区域是否了解的时候,我还闪烁其词,故意蒙骗了过去。其实,我最远也不过是去过沙漠的中部地区而已。”
沙漠行者之所以在沙漠中不会迷路,是因为他们长期与沙漠相伴,对沙漠相当熟悉,他们可以凭借着一棵枯木、一根干草、一缕斜阳,就能辨清方向,找到回家的路。然而,不是所有的沙漠都是一样的,它们就像是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特征,有着不同的性格。你若是对它不够了解,代价可能就是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