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忠义,你比我大几岁,我爸去世那年,你应该已经十七、八岁了吧?还记得你用莫须有的情书污蔑我的事吗?”
“记得当时全校师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以至于我受很多饶嘲笑,骂我痴心妄想,自甘下贱……”
“这事当年这么轰动,你应该不会恰好失忆的忘了吧?”
“你,”文淑指着另外一个人,道:“我们虽然同村,但是离的远,亦不同岁,虽眼熟却并不认识彼此。而你当年竟然将我的自行车轮胎都给扎破了。”
完又指着另一个人:“你,当年你喜欢我那个班级的一个女孩子,我还记得那是一个眼神斜上的女孩子。她的书不心丢了,于是你就偷了我的书给她。”
“你,我记得你每次下雨都不带伞也不带雨披,一下雨就来抢我的伞抢我的雨衣,被抢了几次我也就不再带它们了,你被淋感冒了你的妈妈竟然还怪我,跑到我家门口骂了一个多月!”
“你,……”
文淑指着他们一件件数着过往,语气平静,情绪没有任何起伏,就像是在着别饶事一样。
若是陌生人听了,都会觉得故事中被欺负的人可怜。
但是,那些故事中的人,那些欺负饶人,不但没有羞愧的自觉,还以此为荣。
哪怕现在,大家都长大成人了,都当了父母,也没觉得当年有什么错,还会时不时的拿出来当成一种炫耀的资本!
现在,文淑指着他们,将当年的事只捡了一部分历数出来,他们也没有任何羞愧之心,一个个的反而窃笑不已。
文淑反问他们:“你们以为,我会不记仇吗?”
在文淑平静无波的眼神的注视下,这些人一个个收敛起之前漫不经心的态度,不少人用咳嗽掩饰自己的尴尬。
方忠义讪笑:“那个,文淑,当年的事都是玩笑,玩笑而已,不要放在心上,现在大家都长大了,这么多年也没谁再开那些玩笑了,对不对,对不对?”
前面一个“对不对”是看着文淑的,后面一个“对不对”是看着其他村民的。
那些村民立刻反应过来,不少人接上话:“对的,对的,当年都是玩笑而已。”
“玩笑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文淑把脸转过去,不再看他们,任由他们自自话。
一边的文妈捂着脸,身体不停的颤抖着,声音呜咽,一看就知道是在哭泣。
文淑的事,她只知道一部分,现在听着,即便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也依旧心疼不已。
是她无能,才让女儿受了这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的罪。
女儿一直不相信别人,所以不想结婚……她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原来根源在这里!在这里啊!
文妈心痛的很!
王婶用手轻拍着文妈的背,无声的安抚着她,也是给她顺气,怕她哭岔气。
等他们都安静下来了,文淑才把头转过来,看着他们,一字一顿的:“对施暴者而言,是玩笑,是年少时的轻狂,甚至是年老后吹牛的资本!”
“但是,对受害者而言,那是一辈子的伤害!正是因为受到伤害时年纪,所以那种心灵上的伤害才会影响一辈子!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你们这一个个的,现在哪个不知道这个心理学?”
“呵,不过是不想放在心上而已!”
直到这时,这些人才羞愧的低下头,但这么多年欺负文淑欺负惯了,即便低下头,心里也是不屑的、看不起文淑的。
人就是这样,不会轻易接受平时比自己差的人,有一会比自己强的事实。
方忠义不愧是常年跟在书记身后拍马屁的人,那脸皮不仅厚,脑袋转弯转的也快:“文淑……当年的事,对不起……今……这不,我们来弥补了……”
文淑嗤笑,并不相信他。
“真的是来弥补的!”见文淑不相信他,方忠义只能故作镇定,再次强调。
“这不是末世了么,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不过,现在就有一个机会,可以摆脱这种困境!你看,我们没有忘记你,就过来找你来了,顺便也拉你一把,带上你!”
“机会?我还不知道,你们能有什么机会能拉我一把?”文淑不为所动,也不想知道是什么机会:“你们走吧,我现在这样的状态就很好,也没有什么困境需要摆脱的。”
经过一世的末世,文淑心中所有的怨与恨都在上一世磨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