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放亮时,秦羽霓给唐婉纱演示了几遍单掌第三式,两人又互相绕着圈子打了好几遍,额头上腾起白气,脸上挂着晶莹的汗珠。
芽推门出来,伸着懒腰,含混地说道:
“师父,表小姐,早啊!”
秦羽霓收了功,肃然道:“你越发的惫懒了!”
“师父,人和人不一样。”芽满不在乎,“不是所有人都如你这般厉害,什么都懂什么都会,几乎没有事能难倒你。你可是仙女下凡啊,也就只有表小姐能追的上你的脚步,求你放过我们这等凡人吧!”
秦羽霓脸色沉下来:“少来这,和你讲的是认真的,我看最近没打你是皮痒了吧?”
见得秦羽霓绪不对,唐婉纱赶忙打圆场:“哎,师父,师姐她还没清醒,你别在意。师姐说得也是有些道理的,毕竟精力是有限的,裁剪织绣方面的造诣,师姐是比我高的......”
听得唐婉纱叫她师姐,芽有些惶恐:“表小姐,你这样说可是折煞我了,我哪里敢自称师姐呀。”
唐婉纱:“手艺上的事达者为先,叫你一声师姐也是能当得起的,再说师父不也从不在意这些小节的,对待秦衣楼的绣娘不也没把她们当下人嘛......”
芽:“哎,可不能这么说,表小姐便是表小姐,可不敢僭越。”
见得芽的样子,秦羽霓气不打一处来,相处得这么久了,份尊卑的观念依旧还是在芽脑子里根深蒂固,顿时有一种无力的挫败感。
枉我和她说了这么多,一点用没有!平素把平等之类的概念糅杂在衣冠之道里教给她,结果却是这样......
“我和你说过靠人不如靠自己,你......”秦羽霓深刻体会到什么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师父总说衣冠的道,自古以来,历朝历代舆服、衣冠制度不就是为了定尊卑、排位份,以至上下有序,不得僭越。总说是靠自己,若单凭自己努力便能赶上你,或者表小姐,城外那么多流民,难不成个个都能出人头地?”
“你......”
一口气堵在口,秦羽霓忍不住笑了,笑得浑发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好呀,好得很!真真是学到大本事了啊!”
秦羽霓黑着脸,负手踏入自己的屋子。
“砰!”
门被她砸上,从里面锁了起来。
芽嘴一撅,愤愤然道:“哼,总是这个样子,德行!”
唐婉纱秀眉蹙起:“哎呀!你少说两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