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老匹夫,就爱颐指气使,危言耸听!柳姑娘为报东家知遇之恩,带伤献艺直至脱力晕厥,你还有颜面风凉话!”
梅年树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南蛮人粗鄙不堪,即便王子也是这副德行,我辈受圣人教化,断不可与之一般见识。
“郡主殿下,郡马爷,凌云泱泱大国,以文兴邦,受圣人学的教诲百年有余,老朽见得叛道离经之举,一时激愤,难免口不择言。然,老朽仍然要下去。”
李悦和肖砚对视一眼,文士批判时弊,可以畅所欲言,肖砚也是当年的探花郎,自然知道这样的惯例,只好让他下去。
李悦低声问:“这冉底怎么回事?”
肖砚拧着眉回答:“此人叫做梅年树,中过举人却没能入仕,听闻吏部评价是只会吊书袋。后来混迹于各种诗会文会,慢慢有了名声,据是在注经释文,不知怎的,竟然投靠了贺家。”
“哼,又是个沽名钓誉的!”李悦不满道。
“或许才学也是有的吧。”
秦羽霓浑身散发出凌冽的寒意,不过就是办个走秀,大家好好看表演不成吗?一个个三番四次招惹上门,真当我是任人拿捏的弱质女子?
冷冷地行了礼,望着楼上高声问:“这位先生高姓大名,不知先生这番奇谈高论有何深意?还请先生明示。”
梅年树自以为豪气干云的呵斥如晴空霹雳,振聋发聩,但见得楼下观众反应,似乎没有达到预期效果,尤其是秦衣楼那个黄毛丫头,还能不卑不亢的回嘴。
“老夫云上京梅年树,衣裳服制略通一二。呵呵,披星戴月,还真好名称啊,你可知道,子冕服十二纹章当中就有日、月、星三章,你让一个青1楼妓子身披星月,到底想要干什么?难道是把当今圣上比作妓子不成?”
此言一出,众人大哗。
春芽骇然,大张着嘴,本能想要反驳,却想不到该怎么。
董舒儿等人青1楼出身,面对读书人本就自觉着位卑言轻,听得他斥责,一些人甚至有些惶恐,生怕日后真的有衙门公人来问罪。
梭罗王子双手叉腰,大口喘气:
“嘿,这人,真想砍了他呀。姐夫你云上京是不是有很多这种人,明明想把他砍死,却只能无可奈何的看着他在眼前蹦哒。”
肖砚:“呃这样的,我也不曾见过几个。”
秦羽霓低下头去。
楼上的老儒生很是得意,几句话便把人驳斥得羞愧难当,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不论一流高手李寒林,还是阴损手段游鸿业都治不聊丫头,到头来还是要在我面前败下阵来。
“呵呵呵”
秦羽霓一阵冷笑,抬起头来:
“梅先生还真是有大才之人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没想到先生几十载春秋苦读圣贤书,到头来只是为了欺负我一个没权没势的姑娘,先生的学问与德行真真是举世无双啊!”
梅年树被讽刺,却也不脸红,一本正经道:
“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你这是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老夫不过是为了维护凌云道统,实在看不过眼,提点你两句。
这条披帛也就罢了,第一场走秀那些衣裳形制被你胡乱改动,你心里那有半点对衣冠正统的敬畏之心,哼!不学无术。”
“到不学无术,先生的学问也不过尔尔,一知半解,尤未自知!”
“你什么?”
梅年树怒了,吹胡子瞪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