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问句,却是笃定的语气。
济溶眉心狠狠一跳,眼带警告。
“你想什么?”
在看见他别扭模样的一瞬间,陈惊凤愣了一下,然而下一刻她仿佛想到了什么,眼睛泛出一丝诡异。
“哈哈,济溶,你不会一直以为她是若依和叶鸣生的吧?!”
听到这句话,济溶再次抬起的手不由一滞,俨然一副被猜中心思的模样。但他很快又反应过来,在意识到陈惊凤话里话外都在质疑若依人品的时候,又重新加快了速度。
“休要胡!”
陈惊凤极快地抬手抓住他的手腕,瞧见济溶认真的眸色,愤恨喷薄而出。
“知道孩子不是叶鸣的,你不是应该开心吗?为什么这幅模样?”
济溶根本没有把陈惊凤的话听进去,魔怔一般,兀自道:“你胡!你胡!阿问是她和他的孩子!他们那时已经要成亲了!”
“我胡?如果那你不走,或许就知道我是不是胡了。”陈惊凤忽地摔开济溶的手,身体一转,指尖一一指向辛奴、李吉,“不过,你可以问问他们,他们当时也在场。”
“在场”二字如开启辛秘往事的按钮一般,那些极为震撼的血淋淋的场景瞬间被强制打开。
辛奴瞳孔紧缩,若依气息奄奄地躺在血泊中的画面再次呈现在眼前,那么鲜活,那么深刻,深刻到了她此生都不会忘记。
那些以为被遗忘的事情,瞬间又记了起来。
她还记得那个青葱般的女子在被人糟践后,醒来时的目光、神情,茫然、愤恨、绝望……以及得知竟无法自尽时的哀伤、沉寂……
“胡袄!她是若依和叶鸣的孩子!”
济溶紧抿嘴唇,眸光阴寒的瞪着陈惊凤。
寒风卷起陈惊凤额边的一缕碎发,发丝仿佛受了惊吓般地剧烈颤抖。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陈惊凤觉得此时,她大概已经灰飞烟灭了。
哪个女人,不期待与心爱的人幸福一生,白头到老,走向人生终点。然而只有她……
陈惊凤脸色黯淡,心里一阵苦涩。
“就连若依,她本人,也不知道她是谁的种。”
瞥见济溶一脸震惊,陈惊凤报复性地将所有的经过全了出来。
“因为她也不知道啊……一屋子的男人,整整一夜……哈哈,那么多男人,她怎么可能知道谁才是孩子的父亲!”
空气瞬间安静,静到一点声音都没了。
莫问呼吸一窒,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片赤焰在身体里烧了起来,指甲紧紧的掐入了掌心。
她的脑子里,反复的回放着这段话,身体承受不住地微微摇晃了起来。
她想起来了,也终于明白过来暗室里,陈惊凤的那句饱含深意的“出生地”。
震惊的不止莫问,这消息对济溶简直就是五雷轰顶,茫茫然不知所措!
他脑中轰隆作响,仿佛被疾风骤雨洗礼了一般,所有的思绪一卷而空,只剩一片空白。
“啪!”更重更短的一声巨响。
陈惊凤被抽得像是个陀螺一样,直接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她大半边脸都被抽麻了,眼前也是一阵白,一阵黑。
顷刻间,半张脸都是火辣辣的疼。
可,心更疼!
陈惊凤看着济溶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并没有开心半分,反而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