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伯盯着面前白衣男子手里的剑不发一言，此人剑未出鞘，已能伤他如此，可见其武功之高深，内力之混厚。

余光瞥了眼马车，里面两个女人，一个是他发誓要保护一生的主子，一个是他的女人。

忠伯暗暗下定决心，只要有一口气在，绝不让面前的人有机会靠近马车。

厉喝一声，忠伯催动十层内息再次攻上前去。白影身形飘逸，却是不退不避迎面直上，他的动作如光般灵动快捷，手中的剑鞘风驰电掣般地朝前轻轻一送，行云流水的剑花乍然如海浪一般，波涛汹涌直拍出去。

忠伯气脉倒流，内息一片紊乱，只听他在空中闷哼一声，一时竟如那被射中翅膀的大雁一般，笔直的掉落到地上，随即又是“噗”的一声吐出大口血水。

显然已是重伤！

白衣男子收了剑鞘，正要抬脚走向马车。

一个别于之前的女声忽地从车内传出，“忠伯。”旋即一个湛蓝身形缓慢地从马车上下来。

忠伯身子猛烈一颤，不明白她出来干嘛，惊怒交加地唤了声：“淑贞！”话音刚落，喉间一口腥甜又冒了出来。

正扒着门帘偷看的贞姨被他这口血吓了一跳。连忙跳下马车，跑到忠伯身边。

莫问站在马车前，低着头，缓缓迈了两步，停下，又唤了一声。

忠伯虚弱地咳嗽一声。

莫问朝着声音那边小碎步一般慢慢踱了两步，语气一反平常，责备道：“受伤了吧。平日让你好好练武，就知道偷懒！”

“小姐？”忠伯心中奇怪，她什么时候让自己练武了。转念一想，若这次能……确实该好好练练了，想着想着，又是一阵气血翻涌。

白衣男子眯眼盯着莫问，她的脚步很重，不是习武之人。但这不是重点，他有些好奇这一直低着头的姑娘为什么每次只走两步。

“此次回去，罚你半年不许下山。”莫问仍然低着头，这次她笑出了声。

忠伯：“……”

“不过……这位公子倒是好身手！”

“哦？”白衣男子抱着剑饶有趣味的看着她，或者说她的脚。

那双脚转了个方向，朝向他，一步，两步，白衣男子在心底说了声“停下”。

莫问停下脚步，低头轻声道：“你做我的护卫吧！”

忠伯从小看着莫问长大，除了身边人，她对外人一向冷淡，何曾这般主动与人交谈过……思索半晌终于想出一个貌似合理的答案，小姐定是在拖延时间。想到这里，忙暗自调整内息。

那边白衣男子忽然轻笑出声，玩味地看着她。

“有意思……你可知晓我是谁？”

又是两步。

“谁？”

“榆次。”

忠伯闻言，浑身一颤，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喃喃道：“单人执剑入阵取敌五个将领首级……后来南下，打败天下高手，中原剑术第一人的“剑圣”——榆次？”

“哼，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莫问似没听到榆次的哼唧声，继续走了两步，平静道：“你是谁有什么关系，我只需知道你武功很高即可。”

“是吗？”

榆次眯眼数着：一步，两步，停。

“自然。”

两人对话间，莫问已走到他身前，榆次忽然欺身上前，单手掐住她的脖颈，拇指和中指分别按在她颈侧两个动脉，他俯身在她耳旁吹了口气，邪魅的声音里带着嗜血的味道。

“可我现在想……”

他的手掌很大，虽没怎么用力，莫问也无法说话。